话音刚落,忽听?一阵急促的下楼声,打?破了僵持氛围。

陈皮一溜烟跑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主?子呀!您下来用餐怎的也不吩咐小的一声,这这这、这菜都?凉了罢?可要我去?后厨叫小二热热?还有这汤……”

颜元今放筷:“饱了。”

陈皮“诶”一声:“这便饱了?”

广陵王世子什么话也不说,踹开了身旁挡路的凳子,转身兀自上了楼。

陈皮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又见李秀色一脸恹恹地低着头,料想两人方才应当是?闹了不快,正要说些什么,忽听?李秀色长长地叹口气,而后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纸,抬头朝他递来道:“这是?卫道长赠的遮息符,有防飞僵探息之能?,我给世子他定不会收,劳烦小哥转交。”

陈皮听?她简单介绍了番符纸作用,宝贝地揣进了袖中后,方才好奇问?道:“李娘子,您方才同我家?主?子说什么了?我怎的瞧他面?色有些奇怪。”

“没什么,”李秀色心中也有些郁闷:“只是?似乎将他惹生气了。”

自打?白日?这李娘子夸过自己,陈皮内心便对她颇有好感,见状不忍,便宽慰道:“主?子一向如此,喜怒无常的,娘子莫要挂在心上。”

李秀色望着楼梯口消失的人影一眼,摇了摇头:“是?我的过错,太?自以为是?,心急逾矩了些。”

她说着,又想起什么,忽又问?道:“陈皮小哥,月圆之事,除了你我,还有何人知?晓?”

陈皮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娘子方才该不会在和主?子聊昨夜的事罢?这、这可是?大忌,我劝您一句,今后还是?莫要多问?了,若是?再问?,主?子定会同您翻脸的。”

又道:“据我所知?,您应当是?第一位知?晓的小娘子,主?子能?不怪罪,已是?待您特殊。要知?道,以往也有人瞧见了主?子秘密,还是?一府中多年的下人,主?子当夜并未追究,第二日?撞上那下人试图朝外人嚼舌根,当天便命人拔了他舌头将人丢出府了。”

“舌头拔了?”李秀色当即一个哆嗦,她原以为那花孔雀素来只是?嘴上厉害,却不想还真能?做出这般残忍之事。

“可不是?。”陈皮瞧见这小娘子果然吓得不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道:“旁的我便不多说了,您心中记着分寸便是?。”

说完,稍行了礼,上楼去?了。

*

是?夜,明?月高悬,万物无声。

广陵王世子熄了灯,躺在床上,闭目半晌,却无丝毫睡意。

他睁开眼,望着床梁。

“你这般痛苦,应当是?生病了罢,为何会生病呢?”

为什么会病?

他长睫轻扇,狭长凤眸光色晦暗,自嘲般笑了声。

没一会,脑中又冒出紫衣少?女明?亮如星的双眸,一瞬不瞬看他道:“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不关心您。”

他轻嗤。

谁同这紫瓜是?朋友,谁要她关心。

不屑地微阖上眼,眼看便要入梦,梦中那双亮眸却倏然间于他“眼”前放大了数倍,直直凑到他面?前,仔细一看,竟还有些水光,轻声道:“世子,你不能?咬我。”

画面?急转,是?他将少?女压在墙边,神志不清就她颈间贴上去?,轻轻啃咬着。

不敢咬得重?了,便慢慢地一下接一下,明?明?没破,血香味还是?就着他唇舌,一路细细蔓延至肺腑。

而后再自浑身血液,一瞬冲上大脑。

颜元今猛然睁眼。

……疯了。

颜元今,你当真是?饥不择食,想喝血想疯了罢。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