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宗说:“毅哥,门先生到了。”
门冬听着,低声对身旁的刘守宗道:“您叫我门冬就好了。”
杜承毅转过身子,看着门冬,对刘守宗道:“嗯。”刘守宗微微鞠躬向杜承毅示意,而后便离开了别墅。门冬没听到女佣走动的声音,他抬头看向杜承毅。杜承毅逆光而立,门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杜承毅高大的身影轮廓。他眼角睨见杜承毅上臂被衣袖遮挡了一半的纹身,匆忙收回了眼神,垂下眼皮,盯着地板。
杜承毅瞧见门冬垂在身侧攥着空拳的蜷缩的手指,慢慢地将视线顺着门冬纤细的手臂挪到那张白皙的脸上。门冬的眼皮垂耷,面上气色瞧上去比那天早晨要好,没再泛着病态的红,薄薄的黑色刘海乖顺地遮在眉毛上。
他们就这样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相对而立。期间,门冬一直不自在地低着头,而杜承毅则沉默地打量他。大约过了十分钟,门冬低声道:“杜先生,您现在……要吗?”
“怎么了?”杜承毅问。
“我想,”门冬说,“现在还早。您要是,要是早点的话,我晚上想回家。”
杜承毅没应他好或不好,说:“跟我上来。”门冬埋头跟着杜承毅走上二楼。杜承毅却没直接去卧室。他推开隔了卧室好几个房间的门,走进去,门冬也跟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室内泳池,池面平静无波。
杜承毅问:“会游泳吗?”门冬摇摇头:“我不会。”杜承毅又问:“会什么体育运动?”门冬抿了抿嘴,低声答:“都不会。”杜承毅
第2章 7-12
第七章
杜承毅见门冬一直低着头,忽然摸了摸他的脑袋。门冬条件反射地仓惶抬头看上来。两人对视几秒,杜承毅说:“想学可以看着。”说完,他就回身走到泳池边,而后抬臂,俯冲进泳池。
没有跛脚之前,门冬是个在空地上看见皮球都要上前一脚踹飞的总叫周围大人头疼的小霸王。他常常四处疯玩。爬树跑步,哪样他都要冲第一。他很小便会打羽毛球。门爸爸还许诺,门冬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时,就给门冬报游泳班。谁知……没到那时,门冬就跛了脚。自那以后,门冬就再没参加过任何有可能需要用到腿的体育活动。他不想突发一些什么情况,让大家都来看他那条残疾的腿。
这些年来,即便门冬渐渐地说服着自己去习惯这一切,心里始终还是介意的。方才杜承毅问门冬会什么体育运动时,门冬有想将自己埋进地里的冲动。
现下眼见四周没人,杜承毅也越游越远,门冬不由自主地便开始观察杜承毅游泳的姿势。
杜承毅游了一圈回来,说:“下来。”
门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我不会的。”
杜承毅看了门冬两眼,没有再叫他。他游了两三圈后,撑起自己上岸。他周身是水,右手臂上的纹身淌过几滴硕大的水珠。他微微喘着气,走到门冬面前。门冬慌忙低下头,安静地站在原地。
杜承毅盯了一会儿门冬的发旋,说:“抬头。”
门冬慢慢地扬起头,与杜承毅居高临下的目光对视。杜承毅半张手,掌住门冬的两颊和下巴。他轻笑了一声:“报警的时候胆子倒挺大。”
闻言,门冬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他的眼神尽可能地往下落,却也只能落到杜承毅剃须后余些青茬的下巴上。他不知道能怎么回答。道歉未免太自贱,又不能反驳,于是他只能沉默。
杜承毅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门冬的脸。他盯着门冬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小幅度翕动的鼻翼,忽然低头。
熟悉的烟草味扑面而来,门冬登时微微张大了眼,慌张地看向杜承毅。两人眼神相触,彼此之间,近在咫尺。杜承毅看见门冬澄亮的眼睛里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