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神王”,大概也就是称呼特别一点的“贵族”。

而清楚“神王”这一称谓背后含金量的贵族们则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即,在一天前的那场全体贵族会议上,水神为何没有行使祂的“一票否决权”。

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让兰道夫家的那小子成为神王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按照原定计划刊登报刊,亲眼见证那个瘸腿小子离开郁金香庄园入住沫芒宫,贵族们,特别是参与了亚当斯家族宴会的贵族,都陷入于难以置信的恍惚情绪之中。

“……不应该啊!芙卡洛斯怎么会默许这件事呢?这位冕下和不是那位大人,以祂的手腕,不可能看不出我们推出一位‘神王’是在向祂表达不满……”

兰道夫家族的死对头,在枫丹第一次涨水期后转行成为商业大贵族的弗朗斯家族庄园内,当代掌权者加登·弗朗斯在自己的书房内烦躁踱步,一边喃喃自语的发问,一边思考。

这是他思考问题的常用方式,在他和自己的三个哥哥竞争唯一继承人位置时,因为过度紧张和焦虑养成的习惯。

但在他击溃三个哥哥,获得唯一的继承人身份后,伴随身份的抬高、年纪的上涨和阅历的增多,加登·弗朗斯已经有数年未曾展露出这样烦躁的姿态。

“早知道……早知道芙卡洛斯大人对我等的容忍程度有这么高,那场宴会上我就不应该松口,同意兰道夫家小儿的那个荒诞计划!”

“如果……如果当时我愿意成为第一个尝试的人……现在成为神王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越是回想,加登·弗朗斯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特别是当他意识到,自己距离那个足以和水神并肩的至高之位,其实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悔恨的心绪就如同乱爬的蚂蚁一般包裹了他的整颗心脏。

“可恶啊!!!又是兰道夫家族,还是那个女人和地下的平民生下的小贱种!!!”

极度的嫉恨间,年过半百的中年人面目不禁扭曲了起来。

思来想去,他怎么也想不通,在那场宴会上,他怎么就轻易同意了呢?就连要求,也仅仅是象征意味地提出了一个“亲自将格里芬·L·兰道夫驱逐,证明兰道夫家族和低贱平民划清关系”。

加登疑惑,加登不解,加登越想越后悔。

可是

“现在是神王,又有什么关系呢?”

待到他踱步至书架前时,偶然间,目光从弗朗斯家私人珍藏版的《枫丹律法》上一扫而过。

他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烦躁与懊恼之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作为商人日常挂在脸上的慈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