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仍然对这个陌生而奇怪的世界抱有警惕和排斥,由于过早认识到身边人对谢书漪的厌恶情绪,他不敢也不情愿向哪些个头比他还大的陌生人袒露自己的情绪。但认识祁冬钰后情况就变的不一样的。
祁冬钰显而易见地非常信任而且依赖他,不会露出像那些奇怪的陌生人一样的复杂眼神,他的目光永远是平和而安静的,徐信庭问些什么他就乖乖回答些什么。
虽然徐信庭仍然没有学会讲笑话,但祁冬钰反应过来他的小徐哥哥的笑话集似乎没有存货了之后,就开始自己带着主治医生送他的故事书来找徐信庭,认真地用自己并不丰富的词汇量结合插画给生病的小徐哥哥讲故事。
漂亮小孩声音还带着稚气,一本正经地哄他:“小徐哥哥好乖,那阿钰给你讲故事吧。听完故事我们就要好好休息了喔,医生阿姨说好好休息的孩子会得到礼物的。”
徐信庭有点好奇地问他:“会得到什么礼物呢?”
祁冬钰茫然了一下,他只是学着主治医师哄他的流程哄小徐哥哥而言。
但他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忘了主治医师接下来的步骤。
不过主治医师似乎每次都会给他一颗糖……可能糖就是礼物吧?但他每次都有好好地吃掉了啊!
他绷着脸苦恼了一会儿,背过身往徐信庭怀里钻,捧着故事书紧张地说:“哥哥不要打断我,我我我要给你讲故事了。”
徐信庭低头看见他心虚地乱飘的双眸,笑着小声说:“好。”
某天,祁冬钰问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想妈妈。
因为之前他走的时候跟祁冬钰说是要跟妈妈离开,可能很长才会回来。但其实并没有太久就回来了,那他妈妈呢?也一起回来了吗?
徐信庭抱着他侧身躺着,眼皮沉重的像是掀不开一样来回地睁开闭合,只有听到「妈妈」的时候他才像是惊醒过来一样,睁开眼睛茫然又受伤地说:“我妈妈不要我了,因为我不乖。”
祁冬钰呆呆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几分着急地笨拙夸他:“小徐哥哥没有不乖,小徐哥哥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小徐哥哥的。幼儿园的大家都想要和小徐哥哥一起玩,小徐哥哥是最好的……”最乖的,最好的,所有人都喜欢的。
徐信庭将这几个词在心里反复记忆了数次,原来小徐哥哥是这样的啊。
他露出像是讨好妈妈一样的笑脸,口吻轻柔到近乎虔诚地对手足无措的祁冬钰说:“我知道了。小徐哥哥……知道了。”
祁冬钰能感受到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小徐哥哥似乎有点失落,后来就不再问类似的问题了。
徐信庭在医院里温养了两年多的时间,而早已经被医生判定为可以离院的祁冬钰,则像是被家人忘记了一样,整整两年时间里愣是没有一个人来接他离开。
直到徐信庭出院那天,他第一次称呼那个陌生客人为爸爸,像动画片和电视剧里无数普通孩子一样、仰着头憧憬而依赖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央求他带祁冬钰一起离开。
徐父其实并不是太想管别人家的事情,祁家也算是徐家的合作伙伴,在圈子里的祁家的事情不算新鲜,多管闲事说不定反而惹上一身骚。
但这是他小儿子第一次求他做一件事啊,一回想起这孩子经历过什么,徐父就很难拒绝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联系了祁冬钰的父亲。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对方并不在国内,徐父刚说完情况,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女人的不满讽笑,约莫三分多钟的模糊对话后,祁父才有些烦躁地说劳烦他把孩子送回家就行,家里有保姆和管家在,他们暂时回不来,要是忙不过来就先让祁冬钰在医院呆着,等他们有空了再过来接。
徐父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