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个人都安静下来,亲眼看到过那遍地信封的新同桌也暗下了眸,悄悄地打量阴郁受的神情。
“这里面有点误会。”
“你走后,没多久我妈妈就……”阴郁受话音顿了顿,好几次动了动嘴皮,约摸有半分钟的时间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僵硬地说,“妈妈就从三楼的阳台跳下去了。我那天肚子不舒服,老师提前把我送回家了,我,我……我精神上有点接受不了,爸爸把我送去了医院,他和阿姨搬去了新的房子。
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举行完婚礼了,我被带着搬了过去。我不敢回去,并不知道你给我写了信。”
言罢,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四下皆静,校霸张了张口试图缓解气氛,又总觉得不合适,无措地捏紧了记分牌。
那天他被年轻的女老师抱在怀里,刚刚被管家叔叔接过去,就透过叔叔的背影看到有什么东西一跃而下。
白色身影轻飘飘地从眼前落下,溅起的血色模糊了那张原本温柔恬静的脸,他愣愣地看着,听到耳边女老师的尖叫和管家叔叔不知所措的慌张求救,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放在地上,大人们忙着处理这个突然的情况,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这个不到膝盖高的小孩还留在现场。
他有点害怕眼前惨烈而血肉模糊的场面,又那么明确地知道那是他妈妈,他茫然地走过去,轻轻地喊了声妈妈。
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满了脸颊。
三楼的阳台上有个衣衫不整的红裙女人慌张地往下张望,他爸爸站在那女人身后,皱了皱眉。
那一天他第一次知道「死」这个字是那么的肝肠寸断。
妈妈走了,小徐哥哥也离开了,爸爸是别人的爸爸了。
他那么小,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转学生愣怔地看着他,几乎是不用想就知道当时他陷入了什么样的处境。
他走的时候,祁冬钰的自闭症才开始好转起来,他本身就不是个多么坚强的孩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阴郁受垂眸避开了那几人的目光,又倒了杯茶,很平静地说:“我在医院遇到了徐叔叔。他说,小徐哥哥生了一场大病,要我一定要等他醒来。我那时候患上了心理性失声,认知也有点模糊,加上当时小……徐信庭在病房里身上插满了仪器,小时候你们长得没有那么大差异。所以我信了,我以为那就是小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