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给爸爸寄信了,他要给祁冬钰寄信。

他在信里说了好多好多话,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害怕怎么也说不完,可准备折好的时候,他哭红了眼睛,又把信撕了个粉碎。

他像那个无所不能的小徐哥哥一样,绞尽脑汁搜刮着所剩无几的笑话故事,佯装轻松地在信里一遍遍地重复哥哥在这边过的很好,交到了很多朋友,小钰也要乖乖长大啊。等小徐哥哥回去找你。

等他回去。

长大是件那么遥远的事情。

寄出去的信封迟迟没有回信。

小学六年级的谢斐不再固执地往那个熟悉的地址寄信,剩下来的钱换成了每天精致一点的早餐。

不用寄出的信不会被人看到,那些卑劣复杂的情绪被少年一字一句地记录在信纸上,经年累月的思念成了蚀骨的尖刀,光是想想就痛的不行。

初中的时候,疯子辞了工作,又跟着他一起升到了初中部。

她像个无所不在的阴影恶鬼,永远站在谢斐身后,充满恶趣味地看着他备受欺凌,坦然而虚伪地接受身边人安慰,像个被调皮熊孩子惹的毫无办法的普通家长。

谢斐稍微长大了一点,没再要求父亲带他走,他心软到残忍的父亲只会一遍遍地告诉他“她毕竟是你妈妈啊。”

“小琢那么聪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吧。”

他妥协了下来,冷静地跟自己的父亲像地下党接头一样谈话,不动声色地攒下一些钱,还得注意不能被疯子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