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香絮如何能如姚文心的意呢。
她现在已经对选择柳相闻感到后悔了,怎么可能再来一句“儿臣觉得柳公子好”,要是这样说,只怕姚文心明日就要找秦景给她赐婚了。
秦香絮对上姚文心焦急的目光,顿了顿道:“还是沈大人好。”
听到这个回答,姚文心像是突然失去所有力气,肩膀一松,竟连端庄的坐姿也维持不住了。
秦香絮看在眼中,更觉得猜测无错,母后果然是起了赐婚的念头,不然她如此回答,母后怎么会这样失魂落魄。
姚文心虽在秦香絮开口前,已在心底做了准备,但真听女儿这样说,还是不免有些失态,仿佛日后沈鹤知与柳相闻的针锋相对已跃然眼前。
她借着杜鹃的搀扶,重新坐直身子,有些疲倦地问道:“你那香囊送出去没有?”
姚文心还是想尽可能地给秦香絮自由,若女儿与柳相闻相处后真觉不喜,觉得沈鹤知更好,她也愿遂了秦香絮的心意,叫她再择沈鹤知。
那香囊虽是为了柳相闻而做,但秦香絮既然有了更喜欢的人选,自然不必再给,转而送沈鹤知便是。
姚文心不免为她当初的决定感到些庆幸,还好她叫秦香絮绣的是些寻常图案,柳相闻跟沈鹤知都能送。
但秦香絮的回答,却让她的美梦瞬间破碎,她诚实道:“儿臣已经将香囊给柳公子了。”
秦香絮本以为告知姚文心这件事后,母后会很欢欣,谁料对方却是浑身一震,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
姚文心用欲言又止的眼神望向秦香絮,她沉默好一阵,才语气僵硬道:“你对柳相闻这么上心做什么。”
秦香絮不解:“不是母后叫儿臣送的吗,儿臣只是听母后的话照做而已。”
姚文心深深看她一眼:“以前怎么不见你如此听话?”
秦香絮没应声,只是拿明媚的笑容糊弄。
姚文心的手捏紧又松开,她在心中挣扎许久,终于是长叹道:“罢了,罢了,总归发现得不算迟,还来得及。”
秦香絮歪了歪脑袋:“母后您说什么?”
“没什么,”姚文心摇头道:“你以后不必常与柳相闻见面了。”
秦香絮喜出望外:“当真?”
但她随即又冷静下来,问道:“母后不是想给儿臣与他赐婚吗,怎么如今却说这话?”
姚文心见到她这如此高兴的神情,还能有哪里不明白的。
那会子叫秦香絮选的时候,双儿信口提的“为什么不选沈大人”,她只当玩笑去听,如今想来,只怕秦香絮心中早就已属意沈鹤知,只是碍于女儿家的羞赧不想言明,故而在她面前说要选柳相闻罢了。
她长叹一口气,道:“是母后思虑不全,逆了你的心意,才造成当今这局面,罢了,以后你的婚姻大事,便由你自己把持。”
秦香絮现在是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她没想到向来说一不二的母后,居然会让她自己做主,就推测般地问道:“皇兄今日在猎场表现如何?”
她想秦飞鸿定然是得了秦景称赞,所以母后的心情才这样好,给予她做主的权利。
提到秦飞鸿,姚文心脸上的笑意总算是多起来,“他近些日子苦练骑射,有了些长进,今日与大皇子比试,竟能平分秋色了。”
“你父皇见了很是欣喜,大肆称赞他一番,连柳将军也说他之前是少不更事,如今厚积薄发了。”
秦香絮知道,今日的比试代表不了什么,毕竟在骑射一术上,秦飞鸿总是逊于秦飞白的,她这个皇兄本事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只是姚文心正高兴,她显然不能扫了母后的兴致,便顺着接下去:“皇兄的努力未有白费,如此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