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知问:“臣说什么了?”
“你说我叫你一声夫君,你就不会插手我的事!”秦香絮愤愤道。
“是吗?”沈鹤知看向李成:“我是这么说的吗?”
李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秦香絮看了就不高兴:“你这是徇私偏帮你家主子!”
“公主可冤枉小的了,在您面前,小的哪儿敢做这种事,”李成道:“刚刚主子话里是讲说不定心软,没说一定心软呐,公主您......”
他看了看沈鹤知,又看了看秦香絮,最后挤出个讨好的笑,说:“您许是听岔了。”
秦香絮听他这么说,把沈鹤知刚才的话回忆一遍,本想是找出他反悔的罪证,结果回忆完,发现事实还真是李成讲的那样,沈鹤知根本没保证说不插手她的事。
反应过来,秦香絮就发觉沈鹤知不是外表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整个就是个耍奸弄滑的混帐。
她的手还被他紧紧攥着,而她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跟他争执,所以想要脱身也没法,只能睁着眼远远地看着秦飞鸿。
然后什么也做不了,原地干着急。
不对,她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秦香絮被沈鹤知气到,打定主意要让他也不舒坦,就边注视着秦飞鸿,边微笑说着什么。
她眉眼弯弯,眼神温和,语气也是柔得宛若春水,旁人看了,只以为秦香絮是在跟心上人说些什么倾诉情肠的话,但她樱唇微张,真正说出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秦香絮迭声说着:“卑鄙无耻。”
“道貌岸然。”
“表里不一。”
“口蜜腹剑。”
......
她跟背书似的,哗啦啦地倒了无数个骂人的词汇。
沈鹤知原先还安分听着,后来秦香絮的声音愈来愈大,他就偏过身子,看着她问:“夫人在骂谁吗?”
闻言,秦香絮眼睛睁大,很是惊讶地道:“我是在骂陷害我皇兄的幕后之人,难不成污着大人的耳朵了?”
她说着蹙眉,有点为难地道:“可是那人实在可恶,不骂两句,我心里头总是不痛快的。”
秦香絮微笑:“不过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骂的不是你,你听到便当没听到吧。”
沈鹤知清玉般的脸上始终带着点若无其事的泰然,他微微俯身,与她拉近距离后,就与秦香絮对视,什么也不说。
秦香絮摸不透他的态度,被他盯着盯着,就有些如芒在背。
好在沈鹤知看了不多时就收回视线,淡淡地回了个:“好。”
秦香絮见他憋了半天,只冒出这么个字,心中原紧绷的弦,就松泛了。
正如她不能当着众人面挣脱他一样,沈鹤知也受掣肘,他便是再生气,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与她发火。
想明白这个道理,秦香絮就轻松很多,重又开始指桑骂槐,只是这会儿跟刚刚有了点分别。
刚刚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但此刻沈鹤知也加进来,不让她的话落到空处,句句有回应。
不管秦香絮说什么,沈鹤知都会回一句“夫人说的是”,导致她说着说着,声音就逐渐没了。
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沈鹤知不是东西,那她又是什么。
秦香絮觉得她骂着骂着,像是骂起了自己,就老实地闭嘴,想着再忍会儿,就能逃离沈鹤知的桎梏了。
沈鹤知负责督查官员,只要这些官员离开,他自然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停留。
秦香絮抬头看了看天,最多酉时,这些人就会离去。
国库失窃虽是大事,但毕竟刀没有悬在他们头上,这些朝廷重臣不可能真费多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