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攥着补服,恨不得冲过去打孔亮两巴掌,他原先见孔亮眼中精光乍现,还以为对方是想出了什么绝世妙计,哪儿承想他眼里冒出的不是精光,而是傻气。
秦景扫了孔亮一眼,没跟他这个直肠子的武夫计较什么,只问着魏方海:“魏大人有何高见?”
魏方海猝不及防被点名,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绝妙的抓贼方法,只能支吾地说着他的猜测:“银箱入库之前,都会有专人查检,待查检无误,便会在上贴好写有年月日的封条,只要封条无损,就说明银子没被人动过。”
“但下官在清点国库银两时,发现那些空了的箱子上,封条亦是完好无损,这便说明银子不是在国库里不见,是原先送来时就没有了。”
秦景皱眉,点着他的疏漏:“你的下属是抬箱时见箱子过轻,才发觉银两不见,若你口中推测属实,箱子在进库时便早已作空,那当时抬的人缘何没有发觉?”
魏方海叹了口气,说:“这皇上便有所不知了,银箱入库前入库后都是几个码好,一齐放在推车上的,一来推推车节省人力,二来好在梅雨时节,不叫水汽透箱在银表生出青苔。”
“有心之人若想窃银,只需在每辆推车分开偷便是,推车上那么多银箱叠着,空那么一两个箱子,负责押送的人根本无法察觉啊。”
秦景这厢沉思,似是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问题出在查检的人身上?”
魏方海回答得斩钉截铁:“若非查检之人监守自盗,银子如何能消失得悄无声息!”
秦景拧眉,语气显得肃冷:“负责查检银箱的人是谁?”
魏方海方才还滔滔不绝地述说论断,这会儿被问起嫌凶,却像放羊的去圈马,乱起套来了。
秦景猛地一拍案,厉声喝道:“你这副模样,莫不是想要包庇真凶吗!”
“臣不敢,臣不敢呐!”
皇帝突然变脸,把魏方海吓得够呛,他也清楚事到如今无法再隐瞒,只能硬着头皮把未说的话说出。
“查检之人,是......是二殿下。”
秦飞鸿当然听闻了国库失窃一事,所以被喊来后,一行完礼,就忙不迭地问起案子进展如何。
秦景不开口,用冷若冰霜的眼神望着他。
秦飞鸿为父皇从未展露过的陌生眼神感到心惊,一时间七上八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秦景打破了寂静,他缓缓地踱着步子,慢至秦飞鸿跟前,开口道:“国库银两不翼而飞,魏大人说是有人在查检时动了手脚。”
他将手放到了秦飞鸿肩上,稍有用力,嗓音也跟着发低,像是在按捺怒火:“当年查检这批银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秦景眯着眼,两道寒光射向秦飞鸿,似乎是想从他温润无害的皮表下,看出什么污鄙不堪的心肠。
秦飞鸿心神一震,犟着颈子,抬起头急忙问道:“在父皇眼中,儿臣难道是那等贪墨小人吗?!”
他情绪太过激动,白皙的面皮上顿时通红一片,像是在滴血。
秦景把秦飞鸿的受伤与愤愤看在眼里,心中竟是生出点疑惑来了,嫌凶除了秦飞鸿,再没其他人选,可他这副亢声为自己辩驳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银两悄然不见,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秦飞鸿伪装演戏太过精湛,将所有人欺骗后监守自盗。
要么就是银箱的银子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不然那样庞大数额的银两骤然消失,怎么能没一双眼睛发现问题。
秦景会相信哪种可能,呆子都清楚。
秦飞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又大声道:“儿臣当真没有偷,儿臣没有!”
秦景将手从他肩上撤回,背到身后,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