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烟儿地就跑走。
李佩兰看着姚文心高高在上的姿态,越看越觉得刺眼,但还是强撑着,冷笑道:“你以为你拉下我,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我还有孩子,我的孩子一定会替我报仇,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提到孩子,姚文心的表情总算是有了点起伏,她弯着眉眼,笑了笑,即便眼底没有任何温度,这笑容也是无懈可击,挑不出错处的完美:“婉秋,本宫会交由舒妃养育。”
李佩兰生的公主,由礼部取名为秦婉秋。
“舒妃?她那样粗放的性子,怎么可能照顾好一个年幼的孩子?!”李佩兰强睁大眼,不使眼泪落下,似乎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输给眼前人,“你把婉秋还给我,还给我!”
姚文心轻叹口气,有些为难地说:“宫里嫔位以下的妃子,是没有资格抚育孩子的,李答应莫不是忘了?”
李佩兰眼睛一眨,眼泪就遏制不住地从眼眶溢出,她抬头望着姚文心,恨不得咬下对方身上一块肉来,但她如今身子虚弱,喘气都费劲,这想法,只能是想法。
她嘲弄对方道:“原先我以为我演戏演得好,能将皇上都骗过去,可今日见了你,我才明白,原来我这些年装的样子,比不上你十万之一。”
李佩兰费力地扶揪住青色床帏,努力地支起疲软的身子,盯着姚文心道:“你装了这么多年的善良端庄,装得可真好啊,我从前算是瞎了眼,竟不曾看出你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她只是些微多说了几句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脸皮都像煮熟的虾。
李佩兰想忍住,不想在死敌面前狼狈失态,可咳嗽哪里是她能止住的东西,越忍,反倒咳得越猛,直咳得脊背都弯下来。
姚文心反倒是笑了,问道:“装仁善不好吗,只要我仁善,只要我柔弱可欺,遭了磨难,就总有人看不过眼替我出头,不仅省我功夫,还能给我博个宽容的好名头。换成是你,你做不做?”
李佩兰被提醒了,目光深望她:“是我小瞧你了。”
姚文心没有立刻接言,默了默才问:“你以为皇后是那样好做的?你以为只要有家世、外貌、跟皇帝的宠爱,就能身居高台,永不败落了?”
她说着张开双臂,朝四周虚指了一下:“这后宫中的女人,谁不是容颜姣好,谁不是家世显赫,可她们还不是一个个困囿于围墙下头,死得悄无声息。”
姚文心脸上的笑容淡去,继续问着李佩兰:“你知道这后宫里头死过多少人吗?”
问完,她未等及回复,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大抵不知吧,毕竟死在你手下的人,就有不少,你数过吗?你夜半起身会怕吗?你问心有愧吗?”
姚文心挑起话头时,眼睛已有些湿润,待说完,嗓音便有些哽咽,她再不看李佩兰,转身欲走出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