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势汹汹地说完,对上秦景阴沉的目光,又低下头,“臣是爱女心切,言辞有些激烈了,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李佩兰明眸含泪,脆弱至极地开口:“臣妾不信皇后娘娘心肠会如此歹毒,一定是有误会,一定是。”
锦绣焦急地喊:“娘娘,您怎么能够替害你的人说话呢,您看看您现在的身子都虚弱成什么样了!”
李启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李佩兰,摇头叹息道:“你善良太过,所以今日才会被人欺负至此等境地。”
李佩兰全然不顾他们的说辞,靠近秦景,拉住他的衣袖,替姚文心求情道:“臣妾相信皇后娘娘,她不会这样待臣妾的。”
秦景看着她虚弱苍白的面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后转身,看向从方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姚文心,问道:“皇后,你可还有话要说?”
姚文心弯着红唇,脊背依旧挺直着,清亮的眸子里未见任何惧色,只是开口:“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意思便是,怎么罚,她都认。
李启源骤闻此言,登时跟打了鸡血般,整个人支棱起来,指着姚文心就道:“皇上可听见了,皇后认罪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群官员就紧跟着开口:
“还请皇上下旨,惩治皇后!”
“请皇上下旨!”
秦飞鸿连忙开口,“父皇,母后她”
他话方才说到一半,秦香絮出声道:“错就是错,犯了错,自然得受到惩处。”
秦飞鸿听到此言,连忙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秦香絮根本不管他是何反应,只问着李启源:“证据确凿,就该惩处,李国公说是也不是?”
上次在养心殿吃了哑巴亏的事儿,李启源还没忘记,对秦香絮这巧舌如簧的鬼丫头自然就防备万分,仔细想了好一阵,确认皇后如今是逃脱不了罪责,才镇定自若地开口:“自然是了。”
秦香絮忽然笑了下,又问:“那怎么惩处好呢?”
“江山社稷不容巫蛊邪术造祟,皇后死罪虽能免,但终究活罪难逃,”李启源朝秦景一拱手,思考良久才道:“应将皇后废为庶人,令其幽居冷宫才是。”
“不错!就这么罚!”秦香絮朗声应道。
别说是秦飞鸿对她这举动摸不着头脑了,就是秦景,也有些云里雾里,沉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秦香絮说:“父皇自治国以来,不仅亲巡天下,审别职任,还令万民和安敦勉,九州清平,您德惠修长,儿臣怎能令您做出徇私枉法之事呢?”
她直视着秦景,一字一句道:“儿臣在此,请父皇将真凶绳之以法,杀一儆百!”
秦飞鸿怔愣地看着秦香絮,眼睛快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眼前这个厉声请父皇治罪母后的人,当真是他的妹妹,母后的女儿吗?
“疯了,你疯了......”秦飞鸿将得出的结论自言自语两遍后,顾不得礼节仪态,有些焦躁地开口:“父皇,您不能听她的,您不能!”
李启源看着他们兄妹二人你说我反的,想不通他们是在演什么戏。
他正暗自琢磨的时候,旁边有人开口了,冷漠淡然的语气,却听得李启源心里一颤。
沈鹤知朝秦景拱了拱手,启唇道:“古往今来,不乏冢嗣被黜,名士沉冤,皇后猝遭巫蛊诅咒之祸,臣心中不免疑虑,还请皇上勿要骤做决断,待仔细审查后再行惩处,也不迟。”
在场众人,都知道沈鹤知做的是从不结党营私的纯臣,只听秦景一人号令。
如今他突然为皇后说话,众人都泛起心思,想着他莫不是见大皇子落难,想要偏帮二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