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心“咔嚓”一声,又利落地剪断朵花苞,朝杜鹃道:“好了,别说了。”
杜鹃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句:“......是,奴婢知道了。”
秦香絮拿着剪刀,问道:“李贵妃的身体又不好了?”
上次父皇不来的缘由也是这样,所以这次,她也理所当然地如此认为。
姚文心无奈地笑说:“她月份渐大,身子不爽利的时候自然也多,你父皇多陪陪她,也没什么的。”
杜鹃却不平道:“依奴婢看,她哪里是身子不好,分明就是在故意装病。若是真有病,哪儿能到现在了还不好,这都过了多久了?”
她说着朝秦香絮看去一眼:“公主您不知道吧,初一的时候,皇上本该来咱们长春宫,可您猜怎么着?”
“贵妃娘娘一句身子不适,直接就把皇上从养心殿叫去了未央宫,皇上连派人到长春宫,跟我们娘娘知会一声都没有,平白害娘娘,等到半夜。”
她说着撇了撇嘴:“娘娘是心地好,不与她计较,可奴婢实在是看不过眼。”
姚文心放下剪刀,看着杜鹃的眼神,难得带了点凌厉:“这些话,你在长春宫说说便也罢了,本宫不与你计较,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话若落在旁人耳中,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祸患?皇上如何做,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置喙的吗?”
杜鹃垂着脑袋,整个人霎时颓丧下去:“奴婢知道错了。”
姚文心别开眼,不再看她。
秦香絮揽着姚文心的手臂,替杜鹃说话:“母后您也知道,杜鹃平日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她也实在是为您担忧,所以才会不小心说了错话,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她吧。”
姚文心长叹口气,“下次这样的话,本宫不愿再听见,知道了吗?”
杜鹃点点头,弱着声音道:“奴婢知道了。”
蓝玉在一旁,看了眼杜鹃,突然开口:“贵妃娘娘好似确实病的挺重,之前花房送花的宫女,也送过菊花去未央宫,所以她们今日送花来长春宫的时候就偷摸议论了,奴婢听见她们说,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她说话的声音却小下去。
秦香絮问道:“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蓝玉缩了缩脖子:“奴婢不敢说。”
秦香絮:“你所说的话,是那些宫女的议论,你只是把她们的议论说出而已,真有事,也算不到你头上,所以你尽管说。”
蓝玉终于开口:“她们说贵妃娘娘形销骨立,看着......看着像是随时要、要死的模样......”
此言一出,秦香絮立马与姚文心对视一眼。
秦香絮问道:“母后知道此事吗?”
姚文心否认道:“自她怀孕起,本宫就免了她的请安,她又常日待在未央宫不出,所以本宫至今也未曾见过她的模样。”
秦香絮听完,却不知怎地联想到李凝娆的那句提醒,直觉告诉她,李佩兰这次病重,绝不会那样简单。
但李佩兰究竟想做什么,她们又无从得知,只能先小心行事。
“母后,你今后,能不去未央宫,便不要去了。”秦香絮说。
姚文心何尝不明白她的担忧,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本宫不会那么轻易着了她的道。”
秦香絮剪完菊花,又陪着姚文心用完午膳,才回到公主府,不过虽然人回了公主府,她的心却还落在皇宫。
李佩兰究竟想做什么,才会使李凝娆对她说出“不要死”这种话?
而且若连在宫外的她都受到牵连,那母后岂不是更......
秦香絮想的头疼。
她要查,至少得有个方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