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悄把伞倾斜了一些,确保人模狗样站在二楼那群人里的江津看不见她的脸,对上同样在伞下的徐松朗的目光。

这几天徐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事儿,但资本圈和娱乐圈也是沾着关系,苏悄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流言众多,难辨真假,但流言的核心还是能确认的眼前的男人,放一般小说里就是要发展成反派的假少爷。

好歹是见过几面,现在还是念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她人微言轻,但让他蹭半边伞还是顺手的事儿。

“谢谢。”徐松朗说。

苏悄又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了熟悉的审视。

第一次见的时候,苏悄觉得这目光很让她下头,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觉得他的反应很正常。

毕竟她这个半生不熟却递伞的人看起来比楼上那些人隔岸观火的人还可疑。

楼上的人看着曾经站在云端的人被拉进了浊世泥土里,神色各异。

落井下石,亦或雪中送炭,大家都在心头衡量盘算。

端着酒杯心中烦闷的徐云虹在众人在窗边聚集的时候跟着看过去,正好见到到徐松朗被人推开的一幕,他不假思索地推开面前这群凑上来结交的人想要下楼去。

他即使没见识过圈子里的勾心斗角,但这么明显的针对还是能看出来的。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见不得老实同学被欺负,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没完全适应新身份,隐约觉得自己占了一些属于徐松朗的好处。

走了两步,却被周之源拉住了胳膊。

徐云虹不耐烦地问他:“你拉我做什么?”

周之源闻言嗤笑一声,松开手,嘲讽道:“你下去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局面就是你的回归造成的?你下去是要耀武扬威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

徐云虹一时语塞,虽然觉得他的话哪里不对,又一时间无法反驳,僵在原地。

止住了徐云虹,周之源警告般对在场的人说道:“有热闹看就好好看。既然刚才都在楼下当着徐伯父的面认了徐云虹是真正的徐家继承人,那么徐松朗今天的局面,有一个算一个,在场的都摘不干净,别想着还能充好人。”

如今徐松朗已经脱离徐家,在场的人自然都不再怕得罪他,更不会为了他得罪周之源,心有不忍的人也偃旗息鼓。

陈珝却没把周之源放在眼里,他原本瞧着楼下湿漉漉的徐松朗,心中有种情绪在发酵膨胀,兴奋地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在徐云虹这个真少爷出现之前,陈珝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也能看到徐松朗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如今的场面,实在让他畅快。

他放下杯子起身,迫不及待地想下楼向徐松朗伸出手,等着自己释放些善意,就能让这条丧家之犬认主。

却不料刚走了两步,落地窗猝不及防地传来爆裂声,惊得窗边的人都不禁抬手护住头。

同样因为看见苏悄想下楼的江津也因此停住脚步。

偌大的玻璃被某个东西袭击,布满裂纹,幸而没有散落。

惊魂未定,怒骂声从楼下传来:“周之源你他妈的给老子下来!”

被点名的周之源向楼下看去,除了一手举伞一手抬起指着二楼骂的郁峤,正正看见徐松朗接过伞又倾斜向突然出现给她打伞的女人。

这个举动把女人遮得严严实实,却露出了徐松朗的身形。

他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珠,额前的头发被撩起来。

即使是心里总在挑他毛病的周之源,在楼底下身长玉立的青年仰头望来时,也不得不承认他很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一时间忘了要骂回去。

徐松朗听见郁峤这句熟悉的骂人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