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悄提出这个建议,并说:“有官方入场,即使宋星河能掐断舆论,也不能完全将此事捂住吧?”
徐松朗是从那个圈子里出来的人,想得比她深远:“这个方法或许能阻止原来的受害者报复,但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二次伤害。”
只是阻止受害者复仇,此计可行,但世事往往有正反两面,主动作恶的人往往不会承认错误。
复仇者停手,不代表事情结束,有可能会被反扑。
徐松朗太清楚那些人的作风了,解决不了矛盾,就解决制造矛盾的人,这是他们的惯用方法,屡试不爽。
没有人是绝对正义的,只能做到自己立场上的相对正义。
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无论四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如今当事人死得只剩下徐丰徳一个,将他绳之以法后,所有的事就该尘埃落定。
站在受害人亲属的立场上,那些恶人不仅逍遥法外了几十年,还用非正常手段得来的财富让其家族成了权贵。
凭什么?
四姓的后人们享受着先辈的资源,不见得全都知晓这是怎样的血汗积累,当年的事一旦被公布,他们知道了,是会愧疚还是会愤怒于被人挑战权威?
人心难测,难以推断。
“我在想……”徐松朗习惯性地用指节敲敲桌子,“假设我当初没有做那个梦,离开徐氏后和这些人再无来往,对后来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那么,我和你说过的那几个人都会按照既定的轨迹死去。”
苏悄仔细一想,确实,略过徐松朗不提,只剩一个还活蹦乱跳的周之源。
但从之前公寓楼事件看,如果不是徐松朗直接闯入南天科技在宋星河办公室强制要求中断针对众宁置业的舆论,从那场舆论战开始,众宁会遭受越来越多的攻击,到最后,如果众宁失去信誉并对其业务产生巨大影响,很有可能会日渐式微甚至资不抵债步天宫医疗的后尘,这或许就是原来时间线上周之源遭受的重大变故。
徐松朗还在继续说:“针对四姓的计划能成功,是还没有被他们发现异常,一旦被他们发现是有人作梗,找到源头并反击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更多的人会被牵扯其中,所以,宋星河会出事,还有很多人会出事,包括我。”
苏悄听出他是在做推演,但还是想不出徐云虹会对他动手的原因:“这跟你和徐云虹之间又有什么强关联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徐松朗笑了笑,“说不定是因为我比较倒霉。”
苏悄拍他一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徐松朗攥住她的手:“那怎么办,他们又不听我的。”
说笑归说笑,但问题还是要解决。
徐松朗方才在心里下了决断,专注瞧了苏悄片刻,直到她问“怎么了”,才重新开口:“你想不想出国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