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被拦截的时候,被颠簸了不知道多久的姜茶,甚至都没来得及冲出车厢,就脸色惨白的弯腰吐在了马车里。
车厢门被拉开,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开门的是谁,半趴在椅子上吐得昏天黑地,吐完抬起头时便感觉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若不是被人握住肩膀,此刻只怕已经摔进呕吐物中了。
一杯温水送到了嘴边,姜茶虚弱的就着来人的手喝了水漱口,稍微缓过来后便从扶着他的手臂上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即便不抬头都能知道来人是谁。
姜茶神情恍惚。
不是在彻查贪污将士军饷一案吗?怎么还能亲自追过来?
顾厉承皱眉看着脸色煞白的姜茶,抱着他从已经没法待的车厢里出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姜声,冷声道:“姜家想造反吗?”
姜声猛然一惊,连忙辩驳,“姜家绝无反意!”
“那为何劫持朕的皇嗣。”
姜声瞳孔猛缩,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猛地抬头看向神色阴沉的帝王,“皇,皇嗣?”
他来的时候正巧碰上穿着便服追来的锦衣卫,还没来得及多跟姜茶说两句话,就领着队伍匆匆赶路,因此他只知道要尽快把弟弟送到表哥身边,却不知道弟弟竟已经怀孕了?怀的还是陛下的孩子?
虚弱躺在顾厉承怀里的姜茶终于憋不住了,咬牙切齿的反驳,“我肚子里是表哥的孩子!”
顾厉承低头和姜茶盛满恼怒的眼睛对视,冷笑道:“谁给你的胆子对朕大吼大叫?”
姜茶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可很快他又鼓足勇气,颤着嗓子冲顾厉承喊:“反正我肚子里怀的是表哥的孩子!”
此刻除了姜声,周围跪了一片的锦衣卫及姜茶和姜声带来的护卫,心中都已掀起滔天巨浪,此番隐秘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顾厉承面无表情的和姜茶对视,直到车轱辘声将平静打破,他抱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姜茶转身走向迟迟赶来的马车,将人带到了马车里,车厢里甚至还坐着一名太医。
太医连忙给顾厉承行礼,在他的首肯下给姜茶把了脉,紧张道:“陛,陛下,小主脉象不稳,需尽快熬制保胎药喝下。”
“回宫。”
“我不要!”姜茶奋力挣扎起来,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抗拒跟着顾厉承回宫,“放开我!我要去找表哥!”
“姜茶!”
“放开!”
顾厉承面色阴沉的一手刀将姜茶劈晕,将软下身子的人抱紧怀里,大掌在姜茶鼓起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拿起毛毯将人裹住。
太医尽量缩在角落,见顾厉承疲倦的抬手揉眉心,连忙压低声音劝道:“陛下,您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视线扫到被搂在怀里的姜茶,到了嘴边的话便变成了,“小主还需要您照顾,龙体要紧啊,陛下!”
顾厉承没开口,但是也听劝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速度也不快,锦衣卫护卫在马车旁,警惕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一旁的姜声。
姜声郁闷又委屈,难道他还敢当着陛下的面劫走弟弟吗?
可郁闷归郁闷,对弟弟怀上陛下孩子不,依照乖乖方才在陛下怀中的言论,他怀的还有可能是表哥的孩子?
姜声脑子里乱的很,想到不久前陛下骑着马满脸阴沉的踏雪而来,心中的恐慌便久久无法散去,陛下对乖乖肚子里的孩子如此看重,若是乖乖肚子里真的是表哥的孩子,陛下暴怒之下,他们魏姜两家还有活路吗?
回京花了足足五天的时间,姜茶每天被迫喝保胎药被迫吃东西,可他闹也闹了,甚至还在顾厉承虎口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都没能改变顾厉承要带他回宫的心思。
“我要去找表哥……”
顾厉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