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将他的思绪唤回现实。

谢瓒定了定神,指腹颤栗着,收紧了力道。

地窖给他带来的悸颤之感,如被洪水淹没,他罕见得走神了。

谢桃笙说过,老夫人昨夜绑沈莺歌去做法事,而?今日,地窖里就传了一阵血腥气息。

谢瓒目光从佛像落到了地面, ? 覆在膝上的指骨透白,冷得像冰,声音如淬了一层料峭的寒霜:“搜。”

温璋领命称是,率兵一举挪走佛像,并撬开?地窖。

殿外很多僧侣想?要制止,但碍于左相威严,不敢擅自开?口。

谢瓒静静盯住那道地窖的门。

接下来只闻一阵震天价响,地窖的大门被彻底撬开?,一股更为浓烈的血腥气息直接冲了上来。

殿外不少人露出了作呕的声音。

温嶂在前面掌灯开?道,青朔和青苍戍守两侧,谢瓒摁着轮毂行了进去,渐渐地,地窖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只一眼,众人皆僵怔住了。

最先看到的,是两个?小沙弥的尸体,他们浑身是窟窿,僧袍上浸染大块已经?凝结的血渍,不远处躺着一只掀翻在地的铜盆,铜盆里有一片墨绿的灰烬,是烧剩下的艾草。

铺设好?的祭坛供案瘫倒在地,遍地狼藉。

谢瓒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

墨绳、香案、明黄色桌布、失血的鸡、晃铃。

很快地,第三、四具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是一位头戴赤羽的神婆,还有一位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

两人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嘴巴大张,仿佛临死前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张口之前,他们已经?死去。

不过,跟那两个?小沙弥不同地是,两人死得异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