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所言不错。
虽然在外人看?来,西?羌的北都府与南都府均属为羌王效命的朝政机构,外行看?热闹,但内行人却不以为然。
玄枭虽然是北都府枢密院的指挥使,是羌王的心?腹,实质上,历经苍龙号焚毁沉船一事后,他已不为羌王所重?用,他在北都府的地位岌岌可?危。
北都府是领兵打仗的军政机构,若是他丧失了兵权,空有一枢密使的职称,又有何用?
近些时日,北都府地位趋于式微,而南都府地位水涨船高。
心?高气傲的玄枭,不得不求到了宇文柔面前。
宇文柔虽说是后宫公主,名义上没有干政的资格,但西?羌风气敞阔,她性情?豪迈豁达,敢言敢语,加之有天潢贵胄的身份加持,她在羌王面前总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宇文柔赏识玄枭,遂在羌王近前吹了几?句枕边风。
羌王罕见地松了口,若能?将沈莺歌带回羌国,他就会恢复玄枭的官秩。
将沈莺歌带回羌国。
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 ? 说简单也不简单,需要很?长一段时日的筹谋与规划。
宇文柔瞬即想到了宿容棠。
她的卧佛身份已被沈莺歌彻底拆穿,她的斑斑劣迹亦是被公诸于世,为大嵩子?民所不容,随后被小皇帝幽禁在了东宫之中。
宇文柔遂在暗中遣玄枭联系上了宿容棠,并?襄助宿容棠设下一只鱼饵,钓沈莺歌上钩。
宿容棠与沈莺歌是死对头,宿容棠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沈莺歌一定是非常关切的。
果不其然,宿容棠失踪了后,沈莺歌马上就来寿康宫寻找她,其后,就中了计。
沈莺歌上钩后,宇文柔马上让玄枭将其裹绑至圩泥城,羌王就处于圩泥城城池里。
然而,玄枭将沈莺歌送到羌王面前时,羌王恢复了玄枭枢密使的职位,但也没有将兵权还给他质言之,羌王还是并?不信任玄枭,并?且也对宇文柔生出?了一丝忌惮与怀疑。
宇文柔蓦觉自己被皇兄狠狠利用了。
她就是皇兄开疆拓土事业半途之上的一枚棋子?。
宇文柔很?快就感受到了一阵无厘的愤怒,但又不能?当着?皇兄的面释放出?来。
她虽是精于权谋与谈判之术,但终究要明白?自己的立场和身份,不可?与前朝宰臣走得过近,否则就容易引起君主的猜忌。
宇文柔发现自己也中计了。
羌王明面上说要给玄枭一个机会,实质上是在试探她是否与前朝宰臣有密切来往。
宇文柔就这般上钩了。
她那隐藏于暗流之下的昭彰野心?,被羌王觉察到了,羌王不仅将矛头对准了玄枭,更是将矛头锁定了她。
不再?让她参政(插手?政事),并?将她扔回了深宫闱院之中,学一些汉人女子?才能?习学的女红。
宇文柔内心?极是不甘,凭借她的才学与本事,焉能?蜗居于深宫后院当中呢?
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皇兄的霸权压在她身上,她不得不恭顺遵从。
自那儿以后,宇文柔与羌王生出?了一丝裂隙。
这一丝裂隙极其细微,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在今时今刻,沈莺歌洞察了出?来。
还洞察得一清二楚。
宇文柔眯了一眯眼睛,觉得与沈莺歌的这一番博弈,还挺有一些意思。
她先吩咐妆娘们下去,迩后拎了一张杌凳斜坐在沈莺歌的近前,道:“你?可?知晓,好奇心?会害死猫。”
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沈莺歌淡淡地笑了,笑得挺开怀,道:“若我真的嫁给了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