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想重新捡拾回那地面上的系带,但那伸出去的手,赶巧就被谢瓒攥握住。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屏,一字一顿道:“不准捡。”

男人的热息喷薄于她的耳珠处,掀起了一片绵长的痒。

沈莺歌道:“凭什么不准我捡?”

她?转念一想,计上心头。邃黑的眼珠子动了一动,道:“既然你撕了我的衣物,那我也要撕你的!”

言讫,沈莺歌遂是伸手去撕谢瓒身上的衣物。

谢瓒并不抵触,以一种乖驯的姿态任由沈莺歌去撕扯。

沈莺歌先是解开?了他的蹀躞带,再是扒拉开?了他的绯袍。

男人身上只剩下了中单与里衣。

沈莺歌自身亦是不遑多让,她?身上只剩下一席仅能勉强蔽身的心衣。

一个是帝王麾下最器重的权臣,一个是冠绝后宫三千佳丽的贵妃,他们不该违背纲常而厮混在一起,一旦被帝王发现,他们迎来的就是死路一条。

从各自的立场来说,他们不该铤而走险。

他们合该是水火难溶的宿敌。

不该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些事。

但他们到底是破了戒,偷尝了僭越纲常之?外的禁果?。

“怕吗?”谢瓒埋抵于沈莺歌的脖颈处,与她?交颈缠绵之?时,温声问她?。

沈莺歌不答反问,道:“那你怕吗?”

谢瓒抓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修长温韧的手指在她?的手掌上一圈又?一圈地划着:“不怕。”

不怕。

沈莺歌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

然后,她?就笑了。

她?也依葫芦画瓢,在谢瓒的手掌心上,慢条斯理地写?下一行字,道:“本宫何惧之?有?”

恣肆,大?气,狂放。

非常符合沈莺歌一贯的风格。

但此回也有些出乎谢瓒的预料。

他与沈莺歌打?了十余年的交道,明?里暗里都想着弄死对方,在政场之?上相互厮杀,在深宫后院里相互博弈。

她?恨极了他。

可?是……

恨的背面就是爱啊。

她?恨他的同时,必定也是极其深爱着他的。

要不然,今时今刻,她?怎会愿意与他共赴沉沦?

甫思及此,谢瓒薄唇轻轻抿出了一条细线。

紧接着,他抬眸徐缓地望着沈莺歌,拂袖抻腕,伸出一截劲韧结实?的手,很轻很轻地抚上了她?的侧颊。

他屈起拇指与食指,该“抚”为“捏”。

他的手指缓缓地移动到了她?的上下唇瓣,继而捏成金鱼唇。

且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一面镜鉴,给沈莺歌照了一照。

沈莺歌看到了自己被捏成了金鱼唇的样子:“……”

她?磨牙霍霍道:“谢瓒”

“嗯,我在。”爱整事儿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应了一声。

“松开?你的手。”

“如果?我偏不松开?呢?”

“那我就”

沈莺歌朝着谢瓒直直扑了过去,两只纤细的藕臂牢牢地撑于他的腰侧,自上而下地俯瞰着他。

迩后,沈莺歌捻住了谢瓒的下颔,不偏不巧地作势欲吻。

谢瓒微微敛着眸,没有做任何“反抗”。

沈莺歌的唇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徐缓地停了下来。

她?用唇点?了点?他的鼻梁,用玩味的口吻道:“谢延暻, ? 想让我亲啊?”

谢瓒后知后觉自己被“戏弄”了。

他掀起一对漆黑如深潭的眸,一错不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