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的水花和涟漪,砸湿了所有公?主府的听众。
在晦暝的光影之中,沈莺歌眸睫轻轻颤了一颤。
赵蓁的回答,委实有一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她嘴唇张了一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囿于某些缘由,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保持了罕见的沉默,并顺势望向了公?主府外院的戟门处。
戟门开外长伫着一个修长清冽的男子身?影。
正是旧朝太子赵溆。
赵蓁大抵没有想过,她所说的这一席真?心话,悉数都给赵溆听了去。
沈莺歌深深望向了他。
想要?看清他面上具体?的情绪。
但男人的整张面容沉浸于阴晦的光影里,教人看不清具体?虚实。
沈莺歌并没有提醒赵蓁,赵溆就守候在公?主府的戟门之外。
恰恰相反,她引导赵蓁继续往下说:“你喜欢他,是吗?”
“喜欢又如何?”赵蓁嗓音掺杂了一丝哽咽,“家国尚未一统,我又岂能?谈论儿女情长?”
沈莺歌从袖裾之中摸出了一张帕子,静缓地擦着赵蓁濡湿的眸眶:“你可以将这些给他好好说一说。”
赵蓁任由沈莺歌擦着眼泪,摇了摇螓首,凝声说道:“……说不出口?。”
“为何?”沈莺歌纳罕。
“我一望着那双含笑的眼睛,底气就会变得很弱,舌头也捋不直了……”
赵蓁掀起眼睑,迎上了沈莺歌的视线,“有些话,我只能?在你面前坦诚,在他面前我说不出来。”
“没事的。”沈莺歌拍了拍赵蓁的肩膊,“现在你说出来了这些真?心话,是不是感?觉好很多??”
“嗯……”赵蓁含糊地应了一声。
等沈莺歌再?望向戟门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赵溆的身?影了。
赵溆去寻了谢瓒。
此情此景, ? 谢瓒正在寿康宫里,率引着天宿卫验察各样物具,搜查宿容棠与羌人勾结的证据。
现场的秩序是黎沧在主持。
黎沧见到赵溆,就将他拦截在寿康宫外,不使他进去。
赵溆道:“黎郎中将拦着我作?甚?”
“左相正在太后通敌叛国此一要?案,太子殿下倘若闲来无事,不若去校场习剑为宜。”
赵溆:“……?”
赵溆道:“我现在想要?见谢瓒。”
“殿下可是有些耳背?左相正在查案,忙得很。”
这位黎郎中将今日是吃炮仗了么,说话为何这般冲?
赵溆挑了挑眉,不想再?跟黎沧逞口?舌之辩,一掌撂开了他,径直朝着殿中走去。
黎沧:“……?”
他咬紧牙关,想要?拦挡住赵溆,不让他进入殿内。
赵溆三?番五次被人阻挡,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恼火。
直觉告诉他,黎沧是在故意?针对他,竟是连他是旧朝太子的身?份也不放在眼底,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情了。
两人就这般在殿内“切磋”起来。
不过,看在天宿卫众人眼中,两人与其说是切磋,不如说是在互殴。
招招酝酿着一股子极致的杀气,拳脚都到肉。
惊心动魄的肉搏声,充溢在大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天宿卫的副官很快就将谢瓒唤来了。
谢瓒原本是在内殿检视宿容棠与玄枭来往的文书,听到赵溆与黎沧在外殿生出龃龉,他或多?或少?感?到有一丝意?外。
好端端的,赵溆与黎沧这么会打起架来?
谢瓒压了压眉心,先将这些通敌文书纳藏入袖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