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女儿,让女儿在睡梦之中被憋醒,看到她泪流满面唤“娘亲”样子,葛绾如梦初醒,慌乱地松开手,紧紧将女儿搂在怀里。
该死的?不是女儿,而是梅孝臣。
女儿不该替她父亲受罪。
时下?。
葛绾从种?种?前尘挣脱出来,思绪回归到了当下?时,她发?觉自己听?不到梅孝臣的?求饶与辱骂,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她必须跟梅孝臣做个了断。
是他给她的?人生种?下?了孽果,他不仅不负责,还嘲笑她是罪有?应得。
她绝不希望葛熙儿的?父亲,是这种?道德沦丧的?恶人。
簌簌簌
好像天降一场血色的?暴雨,浓稠的?血染红了她和梅孝臣,如同历经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受洗,葛绾露出了解脱般的?微笑。
梅孝臣怔忪地望着葛绾,震悚的?视线从她蘸满血的?容靥,一路滑向她的?掌中刀,硬韧的?雪亮刃面正深深扎入了他的?喉咙里,堪堪刺裂了他的?经脉。
他甚至能?够明晰地听?到爆血管的?声音。
“你……”他的?声带裂开了,无法道出一句清晰完全的?话。
葛绾用他的?血,慢条斯理?地搽着自己的?嘴唇,就?像刚入宫时,她精心地装饰着自己一般。随后,她捂着梅孝臣的?眼睛,在他的?喉咙上的?伤口?吻了一下?,笑了出来:“本想让你在死前看看我们的?女儿,但我现在发?觉,你根本不配。”
他感受到一些濡热的?液体滴答在自己的?脸上,不是血,而是葛绾的?泪。
她笑的?时候,泪流满面。
梅孝臣的?身躯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
青朔在清理?现场,青苍将葛绾护送回了令国公府。
接下?来,就?要施展下?一步计策了。
沈莺歌刚想从竹林里石桌前起身,一转头,就?撞见一道修长?玉立的?男人身影,他负手而立,戴着一个无常面具,面具完美掩住上半张脸,露出了清隽毓秀的?侧颜轮廓。
他身上的?服饰也更换了,不是寻常可见的?绶带绯袍与鹤绒氅袍,而是一身银丝青纹骑装。他环着胳膊,慵懒地靠在扶疏的?竹影深处,肩膊宽挺如山岳,风猎猎吹过,骑装的?前裾在须臾之间褶皱成了海,海被竹叶浸染成了绿色。阵阵的?竹涛,很快填满了大自然的?画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谢瓒今夜的?气质,好像与以往任何都有?些不同
沈莺歌一时有?些恍惚,好像是十三年前朦胧烟雨里的?青衫落拓的?青年,正在朝着她走来。
他手中拿着一个面具,待走近了些许,沈莺歌才看到那是一个红狐狸面具。
不就?是她当初在宁禧酒楼里戴的?那一只吗?
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沈莺歌正想问,眼前一黑,谢瓒将狐狸面具妥妥帖帖地戴在了她的?面上,并绕到了她身后,为她系上面具的?系带,淡声一笑:“红拂。”
沈莺歌尚未反应过来,“什么?”
“今夜你是红拂,我是李靖。”男人低哑的?嗓音,如酥在耳屏上的?风,话中含着一抹清浅的?笑:“去戏台子上,演一出红拂夜奔的?皮影戏。”
沈莺歌想说些什么,却?听?他继续道:“这场戏怎么编排都可以,只要你尽兴。关于如何处置梅孝臣的?尸首,及后续的?一切事宜,交给我就?好。”
沈莺歌心尖儿上,好像有?一连串的?小蚂蚁在缓慢地攀爬着。
她以前无意之间跟他提过《红拂夜奔》的?故事,没想到,他会一直记着。
演这一出戏,其实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