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与葛熙儿虽然母亲不一样。但他们的父亲是一样的。
向烛与葛熙儿母亲不一样,父亲也不一样,所以,她?们的血自然不能?相溶。
所以说……
赵徽惊魂未定地望向沈莺歌,胸膛如擂鼓般震动,赵徽赤红着眼眸,拂开?了案上的水碗,砰的一声,碗盏四分五裂。
葛熙儿吓了一大跳,沈莺歌护着她?不被那些瓷片扎伤。
他抓着她?说:“母后跟一个假太?监生了朕,朕是个假皇帝,这就是你告诉朕的答案吗?”
他掐力过紧,在沈莺歌的衣服上抓出了一片浓深的褶痕。
沈莺歌静静地看着赵徽的面容。
他继承了宿容棠端庄大气的五官,骨子里的那一份忧郁优柔的气质,却完成?承袭了梅孝臣。
沈莺歌任由?赵徽抓着,嘴角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陛下不能?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是也不是?非要有人当个恶人,那臣妇就来当。”
说句实在话,沈莺歌并不想逼疯赵徽,他是一个如此无辜的少年?君主,按照他的人生剧本,他本可以安分守己过完这一生,在大嵩君主的在任历史上留下中规中矩的一笔。
只遗憾,他的生母是宿容棠,是她?的死对头。
宿容棠已经触了沈莺歌逆鳞太?多次了,三番五次就使些阴招出来,要置沈莺歌于死地。
忍辱负重绝对不是沈莺歌的风格。
她?想,宿容棠的软肋就是赵徽啊,那自己为何不从?赵徽身上下手呢?
她?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这是宿容棠逼她?的。
沈莺歌从?不后悔自己走的每一步路,下的每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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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徽神识恍惚地离开?后,向烛也跟着离开?,偌大的厢房内,恢复一片死寂。
沈莺歌牵着葛熙儿朝着佛堂走去。
守在佛堂外的那些侍卫被葛闻洲暂时调走了,佛堂的门?是虚掩着的,洞开?了一条黑色的缝隙。
“吱呀”一声响,沈莺歌轻缓地推开?了木门?。
佛堂洇散着一种闷湿腐朽的气息,堂内掌了一盏温黄的灯,摆设非常简陋,一轴佛陀的挂画,一张堆放佛经的木案,一张矮榻,还有一个抄经的光头女子。
女子就像被尘俗遗忘在时光的角落里,面容清癯,病骨支离,身上的素衣也跟着蒙上了一层陈旧的色调。
“娘亲!”葛熙儿飞奔着扑入女子的怀里。
葛绾慈蔼地摩挲着女儿的脑袋,将?她?那个被针扎过的小手捂在掌心里。
雨声蹉跎,葛绾哄女儿睡下后,就下意识望了沈莺歌一眼,但她?的视线有些涣散,看向沈莺歌时,又仿佛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旧年?代里的人。
“我该称呼你一声‘谢少夫人’,”葛绾掩唇咳嗽道,“还是尊称您一声‘贵妃娘娘’?”
第100章 【第一百章】 成追忆
【第一百章】
假死成功后, 沈莺歌就在?谢瓒的襄助下, ? 秘密从苏州府回到燕京。
燕京四处皆是宿容棠的暗桩和眼?线,要藏身并不容易, 但有?一个地方,是宿容棠绝对没有?想过的, 那?就是令国公府的后院佛堂。
佛堂就是一处彻底被尘俗遗忘的角落,关押着一个前朝的弃妃,她在?里面待了快十年,足不出户, 乃至于昼伏夜出,除了令国公和国公夫人去探望过她,基本没人见过她, 她的名字和模样几乎快被世人遗忘了。
要见到她,并不容易。
佛堂内外均有?侍卫值守,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泻不通, 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