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沈莺歌没有想过那么遥远的事。
其实她还没做好进入一段长久关系的准备,他说喜欢她,碰巧她也心悦他,他们?对?彼此知根知底。
一百年太过于漫长了,毕竟未来的事谁有说得准呢?
更?何况,人就是一个容易喜新厌旧的物种,可能在现在这个阶段,她会很喜欢这个人,但到?了下一个阶段,她可能没那么喜欢这个人了,那要靠亲情继续搭伙过日子吗?
她与他旧情复燃,这一段关系非常脆弱,活在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性?里,随时可能因立场问题或是利益问题而分崩离析。
既如此,活在当下不?好吗?
为何要考虑得这么长远?
还是说,男人通常会比女?人想得更?长远?
可是,他也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啊,她为何要主动说一生一世呢?
他连承诺都给不?起,又何必注重?这些仪式?
当夜,他们?没有走那座九曲桥,两?人各怀心思地牵着手,走了许久,很久没有再说过话。
这是他们?“和好”后的第一回冷场,只要不?确定感情关系,不?谈论未来的事,他们?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但心底的五味杂陈,只有他们?各自才清楚。
她在生他的气,他也在生她的气。
两?人都在相互堵着一口气,看谁能隐忍得更?久,都盼着对?方能来主动找自己和解。
偏偏两?人不?知对?方在生气,都以?为对?方在轻视这段关系,也就不?曾及时安抚对?方的情绪,这一口闷气逐渐发酵、发酵、发酵,酿造成了今日之局面。
……
沈莺歌的思绪归拢,唇畔寂寥地扯出了一丝弧度,谢瓒反刺她一剑,会与那夜闹别扭的事有关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所认识的谢延暻,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相识了十三年,她太了解他了,哪些是话是假的,哪些话是真的,哪些举止是障眼法,哪些举止是发自真情实意,凡此种种,她都知晓。
他一定因为某些隐衷,才做了这些事。
看啊,沈莺歌在内心最深处依旧选择信任他,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被一些表象所蒙蔽。
时下。
梅孝臣那一张伪善奸猾的脸还倒映在她的眸瞳里,他阴毵毵的嗓音灌入她的耳屏之中,故作关切道?:“贵妃娘娘,你可别怪罪于谢相,要怪就要怪你挡了卧佛大人的正道?。”
梅孝臣继续道?:“你啊,野心太大,性?情太烈,脾气太硬,重?活一世,安分守己当个谢府贵妇多好?非要去攀那不?属于自己的高?枝、去肖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何苦来?人呐,就该有自知之明,你不?过是一只山鸡,为何非要觊觎着凤凰窝,你根本就没有执掌大印的凤命,更?不?配去登寿康宫的门槛,所以?”
梅孝臣俯蹲住身躯,轻轻拍了拍沈莺歌的脸:“娘娘,你好生当个善良的鬼吧,过了那孟婆桥,喝了那孟婆汤,忘却前尘种种,也许地府的阎罗念在你虔诚认罪的情状下,让你不?会投胎成山雉野鸡呢?横竖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太后!”
谁料想,他话音刚落,沈莺歌忽地用脑袋狠狠撞了梅孝臣的面庞,将?他磕撞得眉塌眼歪,一阵铁锈味的热酸之物从他鼻腔里流了出来。
梅孝臣拿手一拭, ? 竟是浓稠的鼻血。
他震悚地指着沈莺歌:“你、你”
“一个下三流的腌臜泼皮,也配对?本宫指指点点?”
沈莺歌吹了一下散落在颊前的发丝,将?发丝吹到?了一旁去,双手撑着满是血的沙泥,她竭力将?自己的身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