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旧有的认知?之中,沈大姑娘性情卑怯,体弱多?病,且胆小慎微,连直视人的眼睛都不敢,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
但?今朝就不同了?,她磊落坦荡,举手投足之间蕴藏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气魄,让人忍不住想要皈依与臣服。
在?军营里,女子的话语权微乎其微,但?沈莺歌就打破了?这个惯例,成了?无数将士们?的拥趸。
不过,蒋书钺却成了?一个例外:“你?是?谢瓒之妻,谢瓒戕害了?无数英烈,你?嫁给了?这种残杀忠良的奸臣,又怎配统摄我们?沈家军?”
沈莺歌眼眸一凛,深深望了?蒋书钺一眼,蒋书钺受其震慑,喉口沉钝如吞了?一口墨,说不出话。
这句话既是?偏见,也是?事实。
哪怕沈莺歌与谢瓒私底下和?离了?,但?在?世人眼中,她就是?跟他严严实实地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和?他就是?伥与鬼的关系,生要一起生,死也要死在?一起。
沈莺歌平吸了?一口气,肃声问道:“你?们?参加过西巡一战,登上过祁连山的山巅吗?”
“你?们?可有看到祁连山的山巅上,矗立着一座英烈碑,碑上躺着七千个英烈的名字,那是?谢瓒一笔一笔刻下的。”
“也许你?们?会说,他这是?在?惺惺作?态,起初我也认定他虚伪、狠而?无心、杀伐冷情,我认为他该死,甚至对他生过杀心。”
说着, ? 沈莺歌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继续道:“直至后来,我看到他收养了?一个英烈的儿子,英烈名叫韩行简,儿子叫韩臻。如果谢瓒真的残杀忠良,为何又要去大费周章收养韩行简之子?”
“韩行简生前,恳求谢瓒杀了?他,为什么?因为他深受五石散的摧残与折磨,丧失了?意识和?理智,掌间那一柄用以御敌的刀锋,即将要对准同胞,韩行简不想这样做,是?以,他祈求谢瓒一剑了?断自己。”
“五石散是?羌人用来祸乱大嵩百姓心智的毒物,也投放到了?军饷之中,祸乱了?那七千英烈的性命,羌人无孔不入,羌人期待着我们?大嵩子民自相残杀,生出内讧!”
“在?他们?的炮火攻进苏州城的这一夜,如果我们?还在?内讧、相互批判指责,那就是?中了?羌人的离间计!”
大抵沈莺歌也没料到,自己会如此维护谢瓒,这些发自肺腑的话,未经任何修饰,行云流水地从?她口中讲出来,既出乎她的预料,也出乎了?五千将士的预料。
蒋书钺没有再将矛头对准她,他的沉默就成了?他的答案。
蒋书钺带着沈将军从?武库里领取了?兵器,从?郊原大营里杀出去了?,很快兵分两路,一边负责截了?羌贼与叛军的进城路,与他们?浴血厮杀起来,一边进城上城堞,挖城壕、积粮草,形成固若金汤的防御阵势。
牢城营内的叛军数量差不多?有上万,加上他们?都有火器,靠沈将军速战速决并且歼灭,根本就不太可能,打持久战才是?上上之策。
要等?朝廷派援兵才行。
谢瓒那边想必是?飞信穿书了?,这一点不必担忧。
沈莺歌讲究擒贼先擒王,她现在?必须先找到沈遒。
这一会儿,消失了?很长的时间白轲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道:“沈遒并不在?叛军的军营里,他带着一支精锐潜伏入城内,往侯府旧宅的方向去了?。”
沈莺歌纳罕道:“为何回旧宅?”
白轲道:“因为沈老夫人也在?旧宅祠堂里,是?徐氏拿自己的孩子们?威胁老夫人回旧宅。”
沈莺歌顿时太阳穴突突直跳。
徐氏之所以用孩子来要挟沈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