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被捂得脸部青一片白一片,差不多快要断气了,为了活命,她忙不迭点了点头。

沈莺歌遂是卸下?了力道,徐氏果真没有再乱喊,反而像只护雏儿的母鸡,惊惧地盯着沈莺歌,紧紧抠住她的腕子,唯恐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慢着……徐氏越看越觉得这个年轻羌兵面熟,眼?神?一闪,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原来是你,这身?兵服是你的伪装?”

“是我。”沈莺歌光明磊落地承认了。

徐氏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小年纪,确实比你娘有心机和魄力,今次你占了上风,哪又如何?”徐氏挑了挑倨傲的下?颔,“老爷和那些?羌兵不会放过你的,”

“这番话该是我对?你说,”沈莺歌淡淡地挑眸勾唇,“这一段时日,徐姨娘过得还好吗?”

徐氏被戳中了软肋,忽地不说话了。

自从被沈莺歌划伤了眼?睛之后,她在?沈遒心目之中的地位大?打折扣,沈遒夜里宁愿宿在?书房,也不愿意宿在?她的院子里,再加上崔氏一走,沈遒的性情也变得异常可怕起来。

若是遇到不顺意的事,他动辄摔东西,冲着儿女?们撒火叱骂,有时她去相劝,他就会殴打她。儿女?们希望他不要打人,他就酗酒,将最难听的话砸到徐氏和她的儿女?们身?上,说是徐氏将崔氏逼走的,骂她是个狐狸精,下?作坯子。

徐氏没有想过沈遒是这样阴郁恐怖的男人,也不曾想过他会善变成这种境地,若是沈老夫人住在?侯府的话,肯定能够治一治沈遒的脾气,但沈老夫人也从侯府出走了,没人能治沈遒。

侯府的气氛沉郁而压抑,徐氏虽说每日都兢兢业业打理家业,但没了崔氏崔家的扶持, ? 侯府就如一座拆了椽梁的屋宇,不出多时就会坍塌。

或许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一个常年藏在?水面之下?的真相,她这几年过活得如此潇洒,是因为崔氏在?替她受难。

沈遒对?徐氏好,就是想要让崔氏吃醋生气,但崔氏不领情,沈遒就唆摆徐氏当个毒妇,去挑拨崔氏。

两个女?人在?后宅里斗来斗去,鹬蚌相争,最终得利的只有沈遒一人。沈遒不仅不为自己?的行径感到羞耻,反而还会感到光荣,他享受女?子们为他争风吃醋带来的荣耀。

徐氏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了,她背着沈遒卖了一些?地契和金银首饰,能兑换一些?钱财来维持自己?和两个孩子的生计。

她暂时还不能离开侯府,但在?侯府里过活的日子,确乎快将徐氏逼疯了。

在?时下?的光景里,沈莺歌细细观摩着徐氏的神?态,知道火候足了,遂道:“与我做一桩买卖如何?”

徐氏警惕道:“什么买卖?”

“说服沈遒与我母亲和离。”

徐氏淡嗤了一声,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撇了撇嘴:“崔氏与老爷和离,我能捞着什么好?这种事儿我才不做……”

忽地看见沈莺歌从袖裾里摸出一块木匣子,揭开匣子一角,展现给徐氏看: “事成之后,里面这些?都是徐姨娘的。”

只一眼?,徐氏就挪不动眼?珠子了,艰涩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下?意识伸手去摸。

沈莺歌灵巧地将紫檀匣子拢入了袖囊,漫不经心摆开了徐氏的手,话锋一转:“徐姨娘若不想做这门生意,后面想做的人多得是。”

徐氏摆出一副赔笑的表情,自掌了一下?嘴巴:“少奶奶说得是哪里话,我自然很愿意做这一笔买卖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老爷,我晓得说什么话、吹什么枕边风,能让他松口放人。”

沈莺歌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细的弧度。

那紫檀匣子里的银两,足够徐氏和她那两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