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身披貂袄,腰悬一柄戗金陌刀,养着一张紫红色的?脸膛,赫然是一张熟稔的?老面孔
“沈姑娘,别来无恙。”
玄枭慵懒地坐在二楼雅间内靠窗的?座位喝着花茶,指着对?面的?长凳,示意她坐,且温声道:“我?等你很久了?。”
玄枭现身得太过于突然了?,让沈莺歌有些没防备。
打从苍龙号沉毁后,玄枭和宇文柔就彻底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卧佛是玄枭暗中扶植起来的?汉奸,沈莺歌一直忙着找卧佛的?底细和把柄,也就没再将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眼下,她对?玄枭的?现身,感到非常警惕。
她不确定玄枭是否发现这座酒楼就是罗生堂的?新巢,也无法确定公孙娘、谢桃笙、顾觅青他们是不是都被玄枭挟持住了?,更何况,还有诸多食客都被羌兵挟持住了?,若是冒然惹恼了?玄枭,他必定会大开杀戒。
沈莺歌平吸了?一口?冷气,徐徐上了?楼,坐在了?玄枭的?对?面:“你想?要做什么?”
玄枭道:“羌王看了?沈姑娘的?画像,对?沈姑娘一见?倾心,打算让沈姑娘做羌王的?王妃。”
听?及“羌王”两?个字,沈莺歌微微顿住,一股寒飕飕的?寒意如冷蛇攀爬上了?脊梁骨,搅得她无声地打了?个颤栗。
她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料峭的?雪夜,自?己沦为通缉犯躲在同泰寺的?地窖里,那个穿着麂皮短统靴的?男人对?哀帝逼问她的?下落,哀帝说不知,男人一刀砍掉了?哀帝的?头颅。
男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羌王。
虽然沈莺歌没见?过羌王具体的?长相,也不正?式打过照面,但他绝对?是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狠角色。
羌王就像一个冷血狠戾的?猎人,搜山检海,逐步将她逼上穷途末路,对?她这个猎物势在必得,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是沈莺歌最深的?梦魇之一。
哪怕三年过去了?, ? 沈莺歌仍能?明晰地记得,哀帝死不瞑目的?脸、渗入地窖里的?血、男人踱步的?槖槖靴声、阴郁逼仄的?氛围……
“沈姑娘?”
玄枭的?声音将沈莺歌从梦魇之中唤了?回来。
哪怕心底下是惊涛骇浪,但沈莺歌明面上仍旧非常平静:“是谁将我?的?画像送给羌王手中?”
玄枭直言不讳:“正?是卧佛大人。”
沈莺歌心中某个地方沉了?下去。
俨如一块石头轰然砸入心河,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每次过河拆桥的?人,都是此人。
“羌王是西羌最尊贵的?王,若是沈姑娘嫁给她,他定能?实现沈姑娘宏图伟愿。”玄枭道:“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沈莺歌轻哂一声,淡掀眼睑,道:“羌王要娶,我?便要嫁么?”
她这种澹泊平静的?语气,让玄枭微微一噎,他深知沈莺歌一腔反骨,定是不会轻易答应,但没想?到,她的?回答会变得这般恣睢轻狂。
鎏金色的?日色偏略地斜射而入,镀照在她半边脸上,显得剔透又?湛亮。
玄枭面上尽是阴鸷之色,冷笑一声,道:“奉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你若是不点头,遭殃的?可是无辜的?平民百姓。”
沈莺歌往雅间之外看了?一眼,看到很多食客脖颈上都抵着一柄刀。
只要玄枭一声示意,羌兵们就斩掉他们的?脖颈。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空气里仿佛生出?了?锋锐的?獠牙,咬啮着她的?皮肤。
这就相当于是逼婚了?。
沈莺歌指腹轻轻敲叩在桌案上,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