奓毛了?似的浮在颊面两侧,看来是从庖丁解牛酒楼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

似乎觉察到谢瓒的注视,沈莺歌凝了?他一眼?,檀唇微张,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场面的问题,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视之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暗流似的四?处涌动。

沈莺歌拢回心神,将崔氏护到自己身?后?,无意间撞见崔氏手中握着一柄带血的匕首,她急切地夺了?过来:“沈遒对你?做了?什么?”

崔氏摇摇头:“那是沈遒的血,不是我?的。”

沈莺歌心中高?高?悬起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回过身?,对沈遒冷冷道:“你?敢再来招惹我?的母亲,我?绝不轻饶。”

言讫,沈莺歌拉着崔氏离开了?书房。

回到院子里,崔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对沈莺歌轻轻道了?一声“对不起”。

沈莺歌鼓足决心道:“母亲和离好不好?”

崔氏一下子顿住,意识到女儿不是开玩笑?后?,她笑?着摸了?女儿的脑袋:“祖母说得没错,莺姐儿变化忒大了?,大到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未出阁前,你?巴不得我?跟你?父亲重修旧好。”

沈莺歌蓦觉鼻腔一涩,道:“跟沈遒生活在一起,母亲快乐吗?”

崔氏低眉道:“以?前是很快乐的,但不知从何时起,我?觉得活在沈府的每一日,都很苦闷。”

沈莺歌道:“这座宅子住久了?对身?子不好,我?给母亲换一座住起来更舒畅的大宅子。”

崔氏笑?着说了?一声“好”。

跟沈遒和离并划清关系,这件事早已埋藏在她心中许久,她想去?做,但每次想要提这件事时,沈遒就?会对她下跪道歉,再三央求她的宽宥,说他会改正,会与汉奸断绝关系,重新做人。

但每次沈遒都没有改正,仍旧暗中效命于?汉奸,一直延续到了?今朝,他说要威胁沈莺歌的性命,来达成他的目的。

这让崔氏彻底死了?心,她万念俱灰,不再对沈遒抱有任何期望。

女儿的劝说和提议,反倒更加坚定了?她和离的决心。

沈莺歌看到崔氏坚决的神色,亦是暗中宽慰。

见沈遒和崔氏,就?如见上?辈子的父亲和母亲。

母亲劳劳碌碌了?一辈子,以?一种自我?献祭式的付出,想要获得父亲的尊重和体恤,但结果适得其反,父亲不仅不把她放在眼?底,反而用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纳了?一房小妾。母亲病殁之后?,父亲非但没有悔过,反而埋怨母亲体弱多病,是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