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商书局带走了。

最不该想起的?人。

谢瓒。

他?和谢臻从乌江舍船登筏之后,应该去了济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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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瓒确乎是带谢臻回了一趟济州,给?韩行简开?启了厚棺。

棺木从墓碑刨出来的?时候,雷雨滚滚,狂风肆虐,虽值晌午,苍穹晦暗得就如深不见底的?长夜般,负责将棺木从地底下拖拉出的?纤夫们,顶着暴雨,面色青灰一片,犹如黑白无常。

青苍和青朔各撑一柄竹伞,伫守在两侧。

掀开?蘸满湿泥的?棺盖,谢臻亲眼看?到父亲的?尸首,那一具已经完全腐烂、沦作骷髅的?身躯,在左心腔处有一道极深的?豁口。

谢臻跪伏在棺椁前,濡红着眸眶,抚摩着亡父的?白骨,用近乎低喃的?口吻道:“父亲,您为何要、要瞒着我,吸食五石散?”

死去的?尸骨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因为这根本是无解的?。

谢瓒薄唇轻抿成了一条细线,他?静坐在旁,无声地听着谢臻悲鸣,覆在扶手处的?手,青筋隐隐暴起,一些苍蓝的?筋络虬结成了山峦,一路蔓延到袖裾的?深邃处。

在这种环境之下,谢瓒反而显得抽离,心中只有一句话“我带着韩臻,来看?你了。”

但在这句话落下之后,他?忽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心悸,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游蛇似的?从黑暗角落慢慢游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