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这于他而言,是?前所未有?之事。

只消听及关?于她的一切,他那颗沦为一潭死水的心,似乎总能慢慢活过?来,添入了一丝活气。

没有?收到关?于她的信札前,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熬下来的。

她没离开前,他就没有?想象过?,她会有?离开的那一日。

而到了她离开的那一夜,他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结果竟是?彻夜难眠

心口犹如被钝刀一寸一寸地磨锯开去,脏器也被接连掏空,焦灼、暴躁、阴郁、窒息这些恐怖的感觉轮番攫住了他。他如濒临溺毙的鱼,看着很安静,实则绝望到了极致,不光是?身?体的剧痛,还是?心理上的钝疼,两重压制之下,搅得他无法入眠,吃卢阔所开的安神药都无济于事。

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她,全?是?在她离开的决绝背影,全?是?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诀别词:“我心里?有?过?你,而现在,我有?了心悦之人。”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梦,去了她曾经栖迟过?的屋里?,抱着她曾经枕过?的瓷枕,盖着她曾经盖过?的衾被,嗅着她残留在上面?的气息。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疼痛之中熬下来。

谢瓒从未觉得,长夜如此漫长。

以?往他是?不惧黑的,熄灯就能入睡。

但今朝,他只能开着灯,其实开灯也有?留灯之意。

他时常自欺欺人地想着,是?不是?留了灯,早晚有?一日,她就会提着行箧回来了?

她很多东西提前寄回苏州府,一点用物都不曾留在长汀院, ? 整个院子空落落的,煞是?寂寥,那些陪植在院子周遭的一些花草,随着沈莺歌的离去,竟也枯死了。

都说万物有?灵,确乎如此,一草一木都会顾念着朝夕相处的情?谊,更何况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