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蔺知章听得瞠目结舌,旋即快然拂袖,气急反笑道,“亏我以为你还是?忠直不二的谢延暻,结果,你行事还是?如?此?狠辣,不去追查根源,反而想要息事宁人!”
“若不给,这?件事就不要插手。”
谢瓒背过身去,嗓音冷淡,恢复一贯的清傲冷戾:“你若插手了,我第一时间会杀了你。”
话外之意就是?,他丝毫不会念及故友旧情。
言归于好都?是?一层假象,刀剑相向才是?真相,这?是?权臣与纯臣之间的鸿沟。
蔺知章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来佐证谢瓒不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谢瓒还是?以前那位谢延暻,但他最终仍旧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相信谢瓒真的会说到做到。
就像当?初,他对待濒死的韩行简一样,做到狠而无心。
蔺知章眼睁睁地?看着谢瓒往夜色深处越驶越远,虽说他已经位极人臣,但背影在?月色的衬托之下,显得孤寂又寥落,他在?走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并?且,这?条路也只能他一人来走,任何?人都?不行。
最终,那一席茕茕峻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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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寿康宫里头,昏晦的寝殿内只掌了一台绿橼质地?的烛火,宿容棠正斜倚在?芙蓉卧榻上,左手执着玉如?意温缓地?揉着脸,不一会儿,章太监就挥着扶麈前来禀报道:“太后娘娘,谢相与蔺中丞离开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了,外头也没有天宿卫值守,宫门内外的那些宫卫都?是?自己人,安全了。”
这?也是?没有伏寇在?侧的意思了。
宿容棠淡淡地?嗯了一声,对着空气吩咐道:“可以出来了。”
黑衣人从藏身之处缓缓出来,宿容棠心思细腻,注意到对方的右腕受了刺伤,乜斜了一眼:“沈氏所刺?”
黑衣人点了点头,跪在?近处叩首,愧怍道:“是?卑职行事不力,低估了沈氏的能耐,还引起了谢相的猜忌,恳请太后娘娘降罪!”
“你就是?靠右手做活的,若是?右手受了伤,一回谢府,势必很?容易被沈氏发现。”
黑衣人摇了摇头,笃定道:“沈氏今夜肯定不会再?回府。”
一抹意味深长之色出现在?宿容棠的眉尾,揉玉如?意的动作亦是?微微一顿,她兴致盎然地?噢了声:“怎么说道?”
“沈氏与谢相明面上看起来琴瑟和鸣,实质上矛盾丛生,就在?前日?,卑职亲眼看到,沈氏写了一封和离书,欲同谢相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