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三日的亥时牌分,沈莺歌在寝屋里阖眼?假寐,香囊就搁放在近处的戗金长案上。

她还暗自绑了一条透明细长的丝线在窗边和门扉处,丝线的另外一端缠缚在她的手腕间,但凡有人闯进?来,丝线就会在手腕间颤动,她能够随时知道。

说起来,这根丝线还是雅氏提供给她的,

沈莺歌守株待兔了近一个时辰,丝线上根本?没有任何?动弹。

大鱼尚未咬饵。

沈莺歌继续假寐。

等待与蛰伏,是她最擅长的事。

终于在第二?个时辰,缠绕在沈莺歌腕间的丝线发生?了拉扯,拉扯的力度由轻变沉。

拉扯的力度,与门扉打开的弧度有关系。如果门扉的弧度越大,丝绳拉扯的力度就越强。

在昏晦的光影之中,沈莺歌缓缓睁开了眼?眸,看到了一抹倒映在丹壁之上的黑色人影,影子由远及近,似乎还持着刀,朝她咄咄紧逼。

来人的身手很好,走路完全无声,跟鬼魅似的,既轻盈又显得咄咄。

若非沈莺歌提前安装了丝绳来警示,那?人进?来之时,她很可能是觉察不到的。

守了三夜,好在大鱼今夜终于咬饵了。

当那?人拿起了案几上的香囊时,沈莺歌瞬即抄起匕首往那?人的右腕间刺去!

刺啦一声,空气之中蓦地撞入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气息。

那?人紧紧捂着手腕,意识到中沈莺歌的计了,旋即跳窗逃脱。

沈莺歌自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擒谍机会,掀起衾被,速速纵身直追。

那?人直接飞出谢府,往大内皇廷的方向去了,沈莺歌也?那?个方向追去。

但她不知道地是,自己前脚离开谢府,一刻钟后,一辆风尘仆仆的华盖马车穿过初夏的浓浓夜色,停泊在了谢府门前,青苍和青朔恭谨地扶着谢瓒下马车。

守门的司阍一见着家主回?来了,打算回?去通禀,但男人用一个清冷的眼?神摁住了他,示意不必通禀。

司阍原本?想说,少夫人一刻钟以前刚出门,但看到了家主的手势,只?好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