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安越想越难过,抽抽搭搭又哭起来,可眼泪也无用,再也回不去以前,她没有哥哥了,他也不会哄她。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低下头呢喃一声:“真的不能和好了吗?”
书桌后紧挨着花窗,窗外雨势已彻底平息,只有顺着屋檐落下的雨珠,还在嘀嗒、嘀嗒。
陆祈压在桌案上的指骨微颤,收回手来,他捧起她的脸,触到一片湿濡,轻叹息一声:“你总是最知道怎么让我心疼。”
不论是两年前,亦或是现在。
身为兄长,该依得不该依得,他都顺着她。
陆祈放缓力道替她擦去眼泪,恍惚间,就仿佛方才置身事外般冷漠的人不是他。
陆念安湿濡的睫羽微颤,“那我们是和好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捧着脸颊,一言不发地替她擦去眼泪。
直到重新看见那对澄澈的眸时,他指腹滑落,压在她肿胀殷红的唇上,淡声道:“阿念,是你先不乖的。”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不乖?
雨后被洗刷的清润院子里, 隐约能瞧见高树间的海棠果,被暖阳静静笼罩着,一派平和。
静靠在榻上的陆念安却无心欣赏, 迷迷糊糊揉了揉眼。
她才不觉得自己有何不乖呢,陆念安只感受到几分陌生的无奈。
她鲜少会生出无奈这般情绪。
她从来都是令兄长感受无奈的妹妹。
不论是少时幼稚到将药偷偷倒去、或是在冬日因为想赖床故意装病求可怜求心疼、写不完功课就偷偷躲起来哭……
怎么会, 恍然间变得这么混乱了。
无措间,耳边传来细微地“吱呀”声, 身后半合上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秋菊跟着走近。
日光倾斜散入, 泄了一地暖亮。不比昨日阴霾, 今日是个好天气, 秋菊走到一侧,顺手将花窗也支起来,才侧眸看向榻边。
躲在屏风后方的陆念安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懒懒倒在榻上,活像是没骨头般懒散。
秋菊不得不疑惑着走近, 用手背探了探她额上温度后,更疑惑了:“分明也没发热, 小姐可还是头昏?”
王太医开得药最是管用,往常若有何不适, 几碗药下去也该好了多半才对。
怎么瞧着却比昨日还不对劲, 秋菊板着张脸凑近看, 视线扫过小姑娘纤长的睫羽,湿润的眼眸, 泛着红肿的唇瓣……
陆念安扯过薄毯默默将自己遮住, 只露出一对湿润的眸子来,眨巴眨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