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边传来细碎的动静,烛光明明灭灭,陆祁凑近,泛痒的指腹如愿触上她脸颊,捏了捏。
她双眸呆愣,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那指腹贴着脸颊滑落,最终覆在殷红的唇瓣之上,极轻地描绘起来。
很凉,很痒。
陆念安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眸间覆上了一层惊恐。
屋内寂静,几个小丫鬟早已跟着陆夫人离开,高架上桃花灯柔和,落在白玉屏风上,落在乌木小几上,伴随着窗外淅沥的雨声,一派平和。
床侧边却透不进一丝亮光,男人高大的身驱俯下,落下一片阴影,仿若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陆念安莫名紧张。
这样的亲密,从前不是没有,可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他描绘在她唇瓣上的力道加重,片刻后,抵着她下巴抬起:“阿念想如何?”
就算哥哥欺负她,她能怎么办?
陆念安也这般问自己,于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愤不平,不争气地呜咽一声。
一门之隔的屋外,磅礴水雾弥漫,雨气中陆夫人同陈嬷嬷一同走回。
刚同周二夫人告别,陆夫人手中多出个药篮子,面露笑意。
雨中水汽重,尽管小心翼翼,裙摆间也不免染上了几分湿意。
屋子里还有病人,几个人不好直接进屋,便先用棉帕擦了擦水渍。
接过小丫头递来的软帕,陈嬷嬷也替陆夫人擦了擦肩:“今日雨水重,麻烦周夫人还亲自将药送来。”
廊外大雨磅礴,陆夫人看了看雨,又看了看这满篮子的珍稀药材,感叹:“原以为周家多多少少会有些傲气,毕竟也是皇后的母家,今日一看,这二夫人性子到还不错,是个好相处的。”
在珍稀的药材对于现在的陆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可贵的是这份心,今日雨这般大,过来一趟的确也是麻烦。
“是呐,一听说小姐怕药苦,还特意送药材过来,”陈嬷嬷也笑:“听闻周公子是好不容易才被找回去的,周家人重视一些也好,等小姐嫁过去,夫人和公子也能放心……”
几道声音传进里屋时,同雨声交织在一起,已经变得浅淡。
陆念安愣了愣,想起那日无意瞥见的召令。
都……都知道了吗?
决定好婚事和定下来婚事是完全不同的
她思绪不由得飘远,心思也渐渐不在屋内。
正胡思乱想着,脖颈间忽得有些泛痒。
陆祁一瞬凑近,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侵略的压迫将她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