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姑娘家总是要细致一些的。

作为兄长,陆祈将耐心尽数给她,此刻罚也罚了,便含笑道:“那哥哥让人给你制衣如何?”

陆念安一口气说了五个花色,等兄长应下以后,她成了好妹妹模样,关切地问哥哥是掉了什么。

她期待兄长是何反应,未曾料到兄长只是摇头,落下轻飘飘一句:“应是被母亲拿去了。”

他不是在试探她。

陆念安听见这话隐隐松了口气,便黏着兄长不让他走。

半月未见,她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她要和他埋怨药有多苦,埋怨庭院中的海棠树花期太短,埋怨因为练琴而生出得厚厚茧子。

她抬起手想给兄长看,海棠树下,陆祁平静地看过去。

那一眼真的很平静,陆念安抱怨地声音忽得就止住了。

小女孩子的情绪来去都很奇怪,也许是这一眼太过平静,也许还有什么别的。

她只是忽然就没有那么多话要说了。

陆念安想到了三年前的春天。

那年初春,红梅刚败,一身紫衣的徐老师来到府上,说话温柔,是南边的腔调。

她是被特意请来教陆念安学琴的。

一开始,陆念安很喜欢这个老师,可没几天,就有些受不了。

不是因为旁得什么,只是因为练琴太苦了。

没个确切的时间,因为只要一有时间,徐老师就会拿出琴给她,零碎的闲暇日子都给了曲子了。

可她是被兄长惯着长大的姑娘,受不了一丁点挫折,更适应不了反复练习同样曲子的苦。

那时整整一个春,她指尖都是红的,她也如现在一般同哥哥抱怨。

哥哥却会将指腹抵她初生的茧上反复摩挲,他手掌很宽大,骨节分明,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子,抵在她指尖时,陆念安总是觉得又痒又舒服。

时过经年,海棠花的仍旧花期很短,这一年她没有等到兄长回来赏花,琴音中止,哥哥和她有了距离。

最重要的是她……她似乎也过了要兄长陪同的年纪。

意识到这一点以,陆念安失落起来,这种失落是介于亲情和什么之间的,极其复杂的感受。

她安静地收回手,不在抱怨指腹上的茧,只说自己前日里听了什么戏。

不多时,陆夫人遣散来下人叫两人过去,嬷嬷也过来了一趟,半月未见,一家人总是要一起吃顿饭的。

两人便一起走上长廊,阳光穿过廊柱,散落在地的光影被分割成碎片。陆念安跟在兄长身后,亦如很久以前。

*

千山宛内,此时还未到用饭的时间,陆夫人坐在榻边正喝茶,抬手时,袖摆滑落了些,露出手腕间一抹绿色。

兄妹俩在这时一前一后地进屋,今日两人到都穿着亮色,红衣黄衣配在一起,陆夫人笑盈盈地看着,道:“阿念来看看这是什么?”

屋内是嬷嬷收拾布置过的,塌上的桌案摆着一盒奶酥,盒中用九个精巧的叶子盘托着,漂亮极了。

或许是甜食总让人开心,又或是母亲还将她当孩子哄,陆念安心情好了些,甜甜笑着:“谢谢阿娘。”

她缓步走去,鹅黄色罗裙轻轻晃动,直至稳妥地坐在塌边,方才抬手。

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案桌上,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精巧的糕点,而是母亲放在案沿上的册子。

……

这册子熟悉极了,陆念安笑容忽得凝固住。

指尖微颤,她到底是忍住了,只拿起点心,什么也没说。

室内燃着的香已经有一会了,这香气逐渐令人平静。

陆夫人今日将两个孩子又唤过来,自然不是单纯的吃饭,此刻抬眼瞥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