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殿试不足一月,若这个时间入了地牢,按大景律法,连考试资格将一并被剥夺。
思及,连秋菊都有些不忍,愣神片刻,一时没注意到陆念安竟上前一步。
“那,那冤有头债有主,律法也不是这样算得……”
她声音很轻,轻到有些没底气,但一字一句,却是明了的。
陆念安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她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明显是在欺负人,却还要替自己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今日以前,陆念安还以为所有的官人,都会像哥哥那般光风霁月……原来不是这样啊。
想到哥哥,她鼓足勇气还想继续往下说,几个捕快不悦地看过来,陆念安立马被打回原形,忍不住后退一步。
一个捕快盯着她快步走进。
陆念安很不适应这些目光,后退的动作稍显匆忙,因为急促,脚一软又跌落在地。
“啪嗒”一声,连带着头上发簪摇晃着一同摔落。
青石板上,云母宝石的光泽越发熠熠,将满院灰扑压下。
佩刀捕快走近,垂眸瞧见,有些惊喜。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陆念安捡起来发簪护在怀中,又小心地擦了擦灰尘。
那捕快开口道:“这根发簪到是值五十两银,姑娘既是想充当好人,到是拿发簪来抵,将这债给补上。”
陆念安正垂眸擦着灰尘,听见这句话,指尖顿住,一时间有些怔愣。
可簪子是哥哥送得,她也很喜欢……
她停顿了许久,许是看出她的纠结,那捕快悻悻然离去,让人将沈淮安压起来。
银拷碰撞发出极细微的声响,陆念安只好篡紧簪子站起身,呼出口气:“我,我可以只暂时将簪子给你,等一会儿再用五十两银换回来吗?”
于陆念安而言,她并不缺一根簪子,可对沈淮安来说,殿试却是唯一的。
心中的天平慢慢往一边倾斜,陆念安刚将簪子递出去,被秋菊拉住。
秋菊仰头,取下她发上的一朵珠花:“用这个吧小姐。”
珠花虽也贵重,但在这根发簪的相称下,便显得微不足道,也令陆念安心底好受许多。
她又将珠花递过去,天真地以为能换回那根发簪。可那捕快却看也未看,讨好地走到林振面前,将那根发簪递过,熟稔道:“林掌柜的,您瞧瞧看。”
仗着朝中有人,这般事情,林振从前并未少做,强抢一根簪子,实在算不上什么。
那捕快又道:“林掌柜的,这簪子用来抵债到是不错……”
他沾沾自喜地捏着发簪,没注意到面前的林振,既没有抬手接簪子,面色也变得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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