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侧过头,呆呆地看着他。
王树民一仰脖把易拉罐里的酒全都灌了下去,空罐子在手里捏出各种形状:“我有时候就想,你说这越大,怎么人就越不一样了呢?”他的目光很直,显得有些迷茫,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似的,“铁磁器也不磁了,再过几年,就谁也想不起谁来了,见了面都得想半天才想起来对方是谁。”
谢一抬起手,手掌贴在他脸上。
王树民顿了顿,把谢一的手拉下来,细细地看着谢一的手心儿。谢一的手心粗糙了很多,有粗活磨出来的厚厚的茧子,却很干净,连指甲都修得平整精细,细长的手指上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那双手没什么血色,苍白得像是坟墓里爬出来的似的。
王树民把谢一的胳膊夹在腋下,捧着看他的手,看着看着,就含含糊糊,没头没脑地说:“你这掌纹前边乱七八糟,到后边反而清楚了,李爱军说是少年多磨,以后好命的路儿,你信不?”
谢一好像痴了一样,木木地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