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靴依然没脱。

然这一等,日色便偏了西,熔金碎夕浓染山涧林野,寨中也渐起了炊食的动静。

占摇光不知不觉睡过一觉,再坐起来时,只觉身前有些发凉,应当是窗户没掩的缘故。

他左右环顾一圈,见依旧空空如许,胸中拥上一股难言的失落情绪。

他转过了身,正要往外走,抬眼却发现门口赫然站着个灰发老媪。

“阿婆?”占摇光有些吃惊,上前搀住她的手,将她往屋里带,“您怎么来了?”

老媪微微一笑:“我的小十三不来见我,我只好亲自去见他了。”

占摇光抿了抿唇,并不说话,只给她倒了杯温水,自己又寻了凉水来喝。

老媪看了看他,忽然叹口气:“还如小孩儿一样,头发睡乱了也不知。过来,我给你重新梳。”

占摇光犹豫一瞬,到底还是乖顺地走过去蹲下了。

老媪让他背过身,只手解开他束发的赤绳,另只手便在宽袖中摸来摸去,终于寻出来个疏齿的黄杨木梳篦。

她一边梳,一边低声慨叹:“阿婆没来得及顾惜你,叫你自己就长大了。十三郎长得真好、真漂亮,比你阿耶当年还俊些。”

占摇光本来心口发酸,有些要松动了,却陡然听到她那句“没来得及顾惜你”,浑身的倒刺立马就长起来了。

他垂下眼,木然道:“祖母都在看顾堂姊,从小到大都是,自然没空理我。”

老媪给他重新扎好发,眼见着他面无愉色,站起来就要朝外走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