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道:“阿姊若觉吃不消,何不分些出来,交给……”我想说姌,觉得她一定不会乐意,于是改口道:“侍姆?”
晏摇摇头,道:“姮有所不知,我早已将家务中细小繁琐的让侍姆分担了去,不然,我一人拖着这身体是万万做不来的。”
说着,她忽而意味深长地一笑,对我说:“姮可要有个准备,晋侯夫人要应付的可是多了去的。”
我惊诧地抬头。
晏笑道:“姮不必遮掩,母亲曾在信中提过你二人之事,还说晋侯去年曾向君父问聘,姮早晚要嫁做晋侯夫人。”
心中似有一块创痛被击中,原本稍稍冲淡了的阴霾再度笼罩。
我不语。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阿姊,姮与晋侯,已无婚事。”
晏的笑容从在脸上淡去,诧异地问我:“怎么?”
如何说才好?我望着晏的眼睛,微微扯起唇角,道:“姮对晋侯说,不嫁他了。”
逢雨
晏不解:“却是为何?”
我并不回答,反问她:“不知母亲在信中如何提及姮与晋候之事?”
晏想了想,道:“母亲信中说,你恋慕晋侯,同他立下婚誓,去年秋祭之时,晋侯已向君父问聘,只是未正式纳采问名,不曾告知于你。姮,此事既已遂你心愿,却又推去,究竟何故?”
我轻叹,道:“阿姊,母亲信中所言不虚,姮心中确是深恋晋侯,正是因此,”我抬眼,望着她道:“姮容不得他再有别的女人。”
晏满面惊异。
我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扯起一丝苦笑,继续说:“阿姊,姮不过是个自私之人,心中所爱,断不肯分与别人。阿姊知道,将来姮嫁与晋候,必有众女陪媵,彼时,姮做不得那贤淑不妒的夫人,爱而生嫉,嫉而生恨,当初嫁他的心意又当何去何从?”
晏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过了会,她开口,语气微沉:“所以,姮便不嫁晋侯了?”
我深深呼吸,感觉心跳渐渐缓和了一些,微微点头:“然。”
“意气用事!”晏皱起眉头,道:“姮,妇德之类的大道理阿姊不同你多说。往实处想,晋侯肯许诺娶你,必是心有所系,姮嫁与他,既是正室,又有夫君看重,只要加以把握,将来生下子嗣,地位可保无虞,这你总明白?生活诸多现实,岂可单凭‘情’字论断?退一步,你不嫁晋侯,却又能逃避婚姻到何时,难不成终身不嫁?将来与别人成婚,也定是与诸妇共侍夫君,姮可就敢保不会有怨怼之心?若不敢,却与嫁晋侯何异?”
我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