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角落燃了一点熏香,还陈设了许多新鲜瓜果和插花,宋绫从那个幽深迷宫逃进了这片芬芳光明之境,不由得对这位老太太产生了一些好感,很配合地向她走过去。

“前一阵子我身体不好,都没和你见过面,”章惠如摸了摸宋绫的脸,重新转向了郑维仪,“你也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做什么办得这样着急?”

郑维仪自知理亏,开始打岔,问她今天身体怎么样。

章惠如没搭他的话,她拉住宋绫仔细端详,也生出了一些疑惑:“昨天婚礼上看时我还没觉得小宋,你多大了?”

昨天的宋绫浓妆艳抹,脸涂得像鬼一样,自己照镜子都吓一跳,今天去掉了那层粉饰,她就显示出了本来面目:寡淡而稚气的五官,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她看起来根本没到能结婚的年纪,更像是个高中生。

“我成年了,”宋绫经常面对这个问题,答得很熟练,“今年二十五岁。”

章惠如似乎放下心来,和她又说了两句闲话,让宋绫选几道爱吃的菜式,等会儿叫人去做。

郑维仪应该是提前告诉过她关于宋绫的情况,章惠如并没有问她太多问题,就从旁边拿过一只朱红色的雕漆方盒放在她手上。

盒子里面装着郑维仪的母亲结婚前用过的一副翡翠首饰,玉质水光满盈、娇嫩鲜绿,可以想象它曾经的主人是怎样一位备受宠爱的名门千金。

“兰昼不在了,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她,”章惠如关上盒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维仪也结了婚,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的。”

郑维仪没有说话,揽住老太太的肩膀拍了一拍。

“我们会的,”在一片沉默中宋绫开了口,还是那个平静又坦然的样子,“我会对他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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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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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家的这顿午饭来了不少人,席间的大多数谈话都有郑维仪应付,宋绫也找不到什么话好说,只管低头吃饭。

她也不是完全无所作为,偶尔还要举起杯子来敬酒因为郑维仪有一点酒精过敏,并且等会儿还要负责开车,而她自己遗传了宋立成的优良基因,是天生的海量。

其实婚宴上那些酒也是宋绫代他喝的,在座的众人昨天见识过了一回,今天依然觉得新鲜,免不了作出一番揶揄。有年轻的小辈凑上来起哄,非要给郑维仪倒酒,郑维仪也由着他们闹,结果宋绫从旁边伸出手来,直接拿走了他面前倒了半满的杯子。

“要不这样吧,”宋绫不耐烦地一扶眼镜,“先把我喝倒了,然后随便你们怎么灌他。”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几个男孩子受到这样的挑衅,都摩拳擦掌地要和她比划两下,最后散席时没有一个不是被人架着走的。

宋绫不动如山,冷酷地目送这些醉汉狼狈退场。其实她喝的也不少,然而脸色一点没变,手上还捧着一只柳叶包在往嘴里送。

几位叔伯走之前特意过来对郑维仪说他这媳妇儿不得了,告诫他以后小心点。郑维仪笑着应了,又低头去看宋绫,问她头晕不晕。

“饮酒伤身,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我没喝很多,是他们酒量太差。”

郑维仪忍不住笑:“你这么厉害啊?”

宋绫认真地一点头:“是啊!”

她答得理所当然,因为她本来就有千杯不醉的天赋,刚才还有章惠如和郑维仪两个人明里暗里地拦着,宋绫认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连微醺都算不上。

桌上的碗碟已经撤下去了,她仍然坐在原处,脸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