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角度，看不到和她接吻那人的脸。

也不需要看到。

尧越的声音透着一股哑劲，有几分用嗓过度的味道。与广泛印象中的阳光清朗不同，“就那么喜欢他吗？”

“短短一段、上楼回到家里的距离，也忍不住吗？”

力道很重。

昭也被拉到他的下颚前，仰头对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比我强在哪？”他咄咄逼人，“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年轻还是比我更让你满意？知道你有病知道你没几年活头吗？”

语速很快，像机关枪“突突”，偏偏专业对口，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脑门上，听得人头疼。

“……他都知道。”

“那我呢？”

他问她，“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像你说的，你是补全他缺失那部分的小三。”

昭也的表现甚至冷漠，“不是我求你喜欢我的。”

尧越清楚自己没有胜算。出现的时间节点，他不占优。唯一有优势的就是他的喜欢可她看不上。

那怎么办？

看不上也喜欢。

假如感情轻易就能克制住蔓延增长的频率，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遗憾？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过得顺遂，没遇到过太大的挫折。

在活着的第二十个年头，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石头。

尧越想把这块石头的棱角磨平，再拼合起来。

他口不择言，“他是你哥哥，对吗？”

她表情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跟自己的亲哥哥接吻、真有你的。”

点破了遮羞布的最后一层，昭也没有预想中的崩溃。

她冷静得离奇，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要咬死不认……

“我看到他的纹身了。和你一样的图案。你是为了遮疤、那他是什么？”

难怪她说、她不是单身。

也难怪没有分手的期限。

血缘是哪怕没有结果，回家还要坐一桌吃年夜饭的亲密。

“我不知道……”

他控制不住自己，在心里骂了快八百遍“你是不是贱”，依旧按捺不住翻腾的热血。

自负和自卑并非对立面，而是同体。

以前有多自信，被她直白地击碎骄傲之后，就有多自卑。

于是不择手段地，把她拖入泥潭。

“你知道的。”尧越执拗地盯着她，试图从那双浅色的眸子里，看出破绽，“你父母知道”

昭也抬手，对着他的脸颊狠狠一扬。她猫似的力度打不出太重的痕迹，反倒把自己的手震得很痛。

“……闭嘴。”

“你父母不知道吧、你跟你哥乱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比起被人揭开伤疤，昭也更倾向自己揭开。

这个节点让她想起换药的时候在医院，身体会埋着各式各样的管子、要定期维护。

护士会揭开包裹齐整的纱布，用碘伏清洗。日复一日，冲到那一块创口不会痛，只会冷。她的皮肤拥有一小块透着药物的颜色。

“死人……能干涉活着的人、她的决定吗？”

也不是赌，昭也想试一次把所有腌臜事摆上明面，尧越会怎么对她？

……还会、小狗似地追着她跑吗？

没有标准答案。评判标准全靠她泛滥的雌性激素。

“对。”

说出来畅快了很多，昭也直面他尖锐的视线，“我和我哥乱伦，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