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是亏本买卖。”他并不掩饰，“你这个妹妹、养不养得熟是另一回事，没必要”

“不能接受就滚。”牧昭言打断了他的话，“意见很多也滚。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想知道旁人多余的看法。”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前，“旁人”和他友好相处了十年。

长久的沉默后，昭也得到了她想听到的答案。

“介意。”

顿了顿，他反问，“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现状吗，小也？”

他的声音温和如初，却把她最隐蔽的内外……洞察得彻底。

昭也如芒在背，沉默地勾勒出一笔，被清水冲淡的墨色突兀地晕开，铺出浓郁的阴影。

牧昭言深深地叹息，“笨妹妹。”

确实笨，拙劣得一眼就看透，倒推、逆推，轻松地知晓她在心虚什么。

责备也分时间地点人物，还有乱七八糟的前置条件。

他离奇地平静，“比起现在、我更在乎未来五年、十年。他不会一直接受这样畸形的关系。你能选的只有哥哥。一直、只能是我。”

平静，也自信。千帆过尽，能守着她的、只有哥哥。

阳光突破厚重的云层，在瓷砖印下橙色痕迹。

长长的黑影覆盖在她的画上，还原了本真的色彩。

昭也回头，挺拔的哥哥站在她身后，眼眸倒映出暖色，更多的、是趴在地上的她。

“你应该庆幸……自己的病。”

他眸中的暖色更深，“不然，这个姿势、是要挨操的，坏宝宝。”

昭也终于有很清晰的实感

他真的好爱。

“……哥哥好像、有点变老了。”她生硬地岔开话题。

“嗯。”

他有些无奈，“我比小也老六岁。”

她沉默了一会，墨水溅在纸上，突兀的墨痕。

“不老。”昭也说，“比同龄人都帅。”

“嘴巴真甜。”

时间对他还算优待，只有眼尾的马脚。

她的哥哥，肩宽腰窄，光影勾勒出完美的肌肉轮廓，伟岸的保护伞，把妹妹圈在自己的地盘。

她舔了舔唇，“真心话。”

灵感奇妙地降临，昭也指了一个方向，“哥哥去沙发上坐吧，我进去画你。”

牧昭言微怔，“小也画自己想画的就……”

“想画的，现在想画的第一顺位是哥哥。”

她收起画板，仓促地带到室内，空旷的客厅。

“不穿衣服的、裸露的……可能被我看到勃起的、哥哥。”

“美”的角度，他是很好的模特。

尤其是看她的眼神……丰沛的、盛满爱意。不像哥哥的“哥哥”。

进入室内后，牧昭言拉起窗帘，光亮彻底隔绝，只剩人造的……偏冷的白炽灯光。

昭也调着画板，干净的白T染上了层次分明的灰

她换了新的画纸，“可以吗，哥哥？”

“……好。”

*

“他放弃了很多，因为你。”康易文说，“对他好点吧。”

回国的前一段，前·老师这么敲打了一句。

那时昭也不懂，“放弃”背后的含义。

顿悟只在一瞬。

她每一笔都下得迟疑，不够利落、晕开大片灰色的湿痕。

昭也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完全冷静。

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先前想不明白的细节。

康易文偶尔会出国处理什么后续。

可牧昭言，一直保持着，她有需要，哥哥当天就能赶到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