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察觉到,原本朝巷中涌来的马蹄声?突然停滞了,似乎是受到了某种阻碍。
铜铃巷外,两?拨人马无声?对峙。
吴桐坐于马上,紧攥着缰绳,如看厉鬼一般,望着从天而降的一股骑兵。
吴桐虽从未真正上过战场,但他凭本能察觉出,这支军队身上所散发的冷酷杀意,根本不?是金陵富贵乡将养出来的军队可比。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眼睁睁看着这股犹若地狱里冒出来的神秘部队收割稻草一般,将他精心?布置的三重兵马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不?是金陵道的兵马。”
吴桐心?中隐约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金陵城里,怎会有其他兵马?”
他一直严密监视着北郡和?江左兵情况,近来,这两?地分明没有大规模兵马调动。这支军队,又从何而来?
他惊疑之?际,道上忽传来马蹄声?。
骑兵像听到某种指令,自动分为两?列,让开?中间道路。
一人徐徐策马而至,腰间悬着柄古朴长剑,手里竟拎着颗血淋淋的人头,铠甲下,是一张冷酷英俊的脸庞。
“大都督。”
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了下去?。
吴桐早在看清那人头模样时,已经摇摇欲坠,险些栽下马去?,此刻听了这个称呼,更是遽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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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渊境内,能称大都督的,眼下只有一人。
而那颗人头,那颗人头
不?是旁人,正是金陵守将李忠。
李忠亦算一员猛将,首级竟就这般被人割下!
“大人!”
见吴桐身子一歪,心?腹忙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裴北辰。”
吴桐哆嗦念出这个名字,用力攥紧缰绳。
“新君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将这阎王调来。”
“我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这一招!”
只是吴桐仍不?明白,裴北辰缘何会心?甘情愿赶来金陵救驾。
以主将为首,围堵在巷外的其他士兵亦纷纷变色,几乎下意识往后退去?。
毕竟大渊之?内,谁没听过裴北辰酷烈之?名,连夷人都称其为阎王将军。
守将低声?同吴桐道:“大人,李将军这般模样……城门恐怕已经失守。”
“大人!”
这时,另一心?腹亦狼狈策马从另一头奔来,哆嗦行至吴桐身侧。
“大人,不?好了,海上突然冒出许多江左战船,海思和?那些海寇已经全?部被围困在岛中。”
吴桐不?傻,稍稍一思量,便明白自己中了新君精心?布置的圈套。
早在那少?年新君只身踏入金陵城的一刻,那张为他,为金陵诸世家而造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而他,竟愚蠢大意到以为自己才是织网之?人。
他真是糊涂了。
一个十八岁已经下过江南,办过江南织造案的新君,一个背负着罪臣之?子身份,能得顾凌洲青眼,踩着萧氏皇族的血登上帝位的新君,怎会轻易置自己于险境。
是他大意!
“海思这个蠢货!”
吴桐用最后力气骂了声?。
他知晓,江左水军能精准定位海思及其麾下海寇藏身之?处,必然是谢琅功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如是。
新君这一招,竟让他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
龙舟上,李崖、雍临很快带人合同锦衣卫、雨卫一起,将所有死士都料理干净。
卫瑾瑜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