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吴府亦灯火通明,聚集着诸世家家主和豪族族长,自然,还有不少官员。

“大人!”

心腹急急奔进来,道:“江左来消息了。”

吴桐立刻站了起来。

“快说!”

心腹禀:“今夜一股海寇突袭江陵,来势十分?凶猛,且趁着江左守将不备,拿下好?几个据点,江左驻军已全力备战,迎击海寇!”

“好?啊!”

吴桐一拍腿。

“真是天助我也!”

“距离金陵最近的就是江左驻军,如今江左驻军被海寇绊住,谢唯慎那个煞神又?留在上?京养伤,新?君身边根本没?有能调动?的兵马。如今这金陵城,还不是我吴桐说了算。诸位,这新?君再能耐再雷霆手段又?如何,等到明日,还不是你?我刀下鱼肉。”

语罢,视线落到一人身上?。

“海思大人办事果然妥帖,竟真能把?江左那头牵绊住。”

是个中年男子?,坐在右首第一的位置,面相凶狠,有明显异域特征,俨然被吴桐奉为座上?宾。

听了这话,男子?傲慢一笑。

用流利的大渊话道:“只要吴大人遵守约定,将来这大渊天下,都可以是你?吴大人的。顾凌洲,谢氏,何足为惧。以前是我那哥哥太不争气?,才被江左驻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海思大人好?气?魄。”

吴桐恭维完,才发现海思身后站在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年轻男子?,脸上?戴着副狰狞面具,面具下的脸像是被烧毁一般,露出大片烧伤痕迹。

他莫名感觉一股沉沉压迫感袭来,不由问:“这位是?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海思道:“是我新?收的护卫,身手十分?了得,此?前还曾救过我性?命,算是我过命的兄弟。叶兄弟,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吴大人。”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微俯身,朝吴桐作?礼。

吴桐虽觉得海思太不谨慎了些,这样重要的场合,竟带陌生人过来,但他眼下还要倚仗对方,不宜太计较这些事,笑道:“既是海思大人的兄弟,便是我吴桐的兄弟。只是不知叶兄弟是哪里人?江南之地,可鲜少有叶兄弟这般身量的。”

年轻男子?用粗哑蹩脚的大渊话道:“北梁,胡人。”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有些隐疾。

“原来如此?。”

吴桐倒有些意外:“看来叶兄弟与我们是同道中人。”

心腹这时禀:“大人,还有一事。谢家大公子?,眼下似乎也在金陵。”

“谢瑛?”

吴桐下意识拧了下眉。

“他不是常年坐镇北郡,怎会在金陵?”

说着便眯起眼,抚须沉吟起来:“谢唯慎不在,谢瑛却突然出现在金陵,难道谢氏是另有布置?”

心腹道:“瞧着不像,谢瑛是独自南下,身边只带着一名副将和几名亲兵,并无大军随行,听说是为了治病。到了金陵后,就居于铜铃巷一处宅子?里,深居简出,平日进出那座宅子?的,只有郎中和一名江湖术士,叫什么?公孙昶的,目前与新?君并无任何交集。”

听说未有大军随行,吴桐轻舒一口气?。

但他做事素来谨慎,且深知谢瑛这些年表面韬光养晦实?则一直坐镇后方从未真正离开过战场,并非一般人物,道:“教人好?生盯紧那座宅子?,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报与本官知晓。”

次日一早,卫瑾瑜用过早膳,刚出行宫,吴桐便已带领着大小?官员在行宫外等候,阵仗与昨日一般无二。

一行人到了河岸边,果然已有一艘巨大的龙舟在河面上?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