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又以什么名义寄呢?
朋友?还是对手?
还是裴氏大公?子?甘州军副统帅。
最?终结果,都是把写到一半的信揉成废团,丢进火盆里。
看着火盆里窜起?的火焰,裴北辰时常也会出神想一些事?。
比如,他赠予对方的匕首,也不知?对方是否喜欢,是否会随身携带。
想完,他又会自?嘲一笑。
北境军少统帅,何等霁月光风,风采折人,从来不缺朋友。
此刻,说?不准早就将他忘了。
也就他在某些事?上有些近乎偏执的固执,才会对那顿酒念念不忘。
两人又一次见面,在一年?之后。
他奉命前往北郡,与北境军交割一批要送往上京的矿石。
此事?事?关重大,兵部十分重视,特意?点了甘州军来办。
正值严冬,中途遇上大雪封路,他带着一队甘州军足足行了大半月,才进到北郡。
又两日,才进到北境军营地。
这一路堪称艰苦,他却浑然不觉。夜里定渊侯谢兰峰亲自?设宴,款待甘州军一行,北境军大将几?乎悉数露面。
他环顾一圈,没有见到那道身影,等酒宴结束,才从一名将领口?中得知?,他们少统帅谢瑛带着二公?子去外祖家探亲,不想遇到大雪封山,恐怕要过一阵才能回来。
而他最?迟三日就得返程。
裴北辰面上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心里却被浓重的失望包裹。
好似这趟行军都失去了意?义。
北境军办事?效率很高,文书交接起?来很快,矿石也早就装好车,若非天又突然降雪,第三日,裴北辰便打算返回上京。
雪夜行军实在艰难,何况还带着价值可观的矿石。
出于安全考量,裴北辰决定再留宿一夜,等次日雪停了再出发。
军中作息时间有严格标准,夜里基本过了亥时,便听不到其他喧闹声。然而这一日,裴北辰刚睡下不久,却忽听营帐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伴着马蹄声和嘶鸣声。
他皱眉睁眼,下意?识看了眼天色。
果然还黑漆漆的,但一瞬之间,营里亮起?了很多火杖,好像在迎接什么人。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奔走的人声:“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
裴北辰骤然清醒过来。
起?身掀开帐门,到帐外一看,果见辕门外火杖重重,亮若白昼,一行人正冒雪赶回,为首之人,蓝袍白马,身披氅衣,容色雅正,银冠琳琅,正是谢瑛。
紧跟着策马而至的,则是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少年?,骑着匹罕见难驯的汗血宝马,一条马尾松松束在脑袋后,眉眼较谢瑛锋利许多,身上氅衣也歪歪披着,一身桀骜嚣张之气。连座下马儿亦呼哧呼哧喷着热气。
辕门口?簇拥着许多人,都是迎接两位公?子归来的。
谢瑛翻身下马,把马交给亲兵,同站在最?前面的职事?官低声交谈了几?句,又回头向仍坐在马上的小?少年?叮嘱了两句什么,便往营中走来。
裴北辰起?初以为他是要回自?己营帐里,或是去谢兰峰的中军大帐,不料谢瑛竟是径直朝他所在方向走了过来。
裴北辰便站在帐门口?,看着对方身披氅衣,迎着风雪走来。
一颗心,忽然急速跳动起?来。
显然没料到裴北辰正站在帐外,谢瑛遥遥一笑,走到近前方道:“幸好天公?作美,让我赶上了。否则谢瑛就要失约了。”
裴北辰一愣。
“你是专门为我回来?”
“是。”
谢瑛眉眼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