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怎么,你怕我赢不了?”
卫瑾瑜摇头:“我没有见识过顾凌洲真正的实力,但我知道,我这位昔日恩师,昔日统兵江左,抵御海寇,从无败绩,连先帝都称道不已。他统兵时?间,甚至可与你父亲定渊王媲美。”
“你就算能赢他,恐怕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而且”
“而且,你不想看到我们?两败俱伤,是么?因为上一世,顾凌洲便是殉城而亡。你既怕我败,也怕他出事,他毕竟曾是你恩师。”
谢琅接着道。
这个世上,的确再?没有第二个人?,如此了解自己。
卫瑾瑜点头。
“我的确有此担心,但这并不是唯一理由。”
“自我主动?脱离顾氏门下?,便早已做好了师徒反目的准备。真到了阵前,他亦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我只是觉得,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东城门虽看起来是最易攻破的地方,但未必是最佳选择。”
谢琅露出赞赏目光。
笑?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确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谢琅简略说了。
夜风徐徐吹过,和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硝烟气息形成鲜明?反差。
卫瑾瑜认真道:“既如此,便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云乱风高。
只有稀疏月光惨淡漏下?,撒盐一般。
子时?,本应是躺在被窝里熟睡的时?辰,街道上兵马穿梭,马蹄如雷,城门楼上更是吹响了许多年没有响起过的紧急号角。
可怕的震荡声从城外直接蔓延到城内。
那?是叛军攻城的信号。
顾凌洲亦披上了许多年未曾穿过的铠甲,腰间挂剑,肃然立在城门楼上。他身侧,站着大弟子杨清,做副将装束的雨卫统领,兵部尚书苏文?卿和守城将领。
站在高处,已经可以看见前方叛军黑压压如浓云一般向上京城压来。
“弓弩手可就位?”
顾凌洲问。
守将立刻答:“禀阁老,所有弓弩手、火箭手、投石手皆已就位。苏大人?还?命人?将兵部库中的几架弩床全?部运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顾凌洲环视一周,道:“非常之时?,本辅的军令只有一条,令行禁止,违令者,无论品阶高低,一律斩首。”
这位阁老昔年统兵铁血手段,众人?皆有耳闻。
众将一凛,高声应是。
“阁老,叛军来了!”
这时?,站在最前的守兵高声禀。
深夜,行辕。
满城人?心惶惶,守卫亦缩回门内,靠在门口廊柱上打盹儿。
一道黑影自暗处闪出,手起刀落,利索割了几个守卫的喉咙,便准备牵马往外走。
“雍临,你去何处?”
一道声音在后响起。
前面身影顿了下?。
只是片刻,雍临便转过头,道:“我找世子去。”
“你疯了!”
李梧大步追上来,看着雍临身上穿着铠甲,手中握着长刀,背上还?背着弓箭、斜跨着一个包袱,急道:“眼?下?城中到处都是兵马,你现在出去,不是送死么?”
在行辕里困了这么久,雍临已不复当初意气,他沉着而坚定道:“世子需要我,我不能让世子独自作战。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两人?争执间,正堂里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
崔灏一身青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爷?”
李梧一愣。
雍临则直接跪了下?去,道:“我去意已决,求二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