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海心头?一惊,隐约觉出?,真正的疾风暴雨即将到来,也不敢多说话,应是。
天盛帝似有迟疑:“太傅雷厉风行,朕可以理解。但若平西侯真成了逆臣,朕如何?向定渊王交代。”
“这便?是老臣要说的第二条。”
“谢琅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定渊王难逃管教之责。除了发往西京的圣旨,陛下还须往北境发一道圣旨。”
卫悯视线定在皇帝面上:“谢氏满门忠烈。陛下需让定渊王在‘忠君爱国’与‘不肖子’之间做一个选择。”
“只有定渊王向天下人表明态度,百姓才会?相信,谢琅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天盛帝慢慢松开握着木椅扶手?的手?,点头?:“太傅深谋远虑,朕实?钦佩。曹德海,就依着太傅的意思拟旨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
曹德海躬身领命。
卫悯又道:“谢琅若真要做乱臣贼子,朝廷派兵征讨,刻不容缓。如今西南战事基本平息,陛下,不若便?册封定南侯兼滇南行军大都督裴北辰为平西元帅,去西京平叛吧。”
一直沉默坐着的工部?尚书裴行简终于抬头?,起身,朝天盛帝行一礼,道:“陛下,滇南战事虽然平息,但局势尚不稳定,夷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此刻将裴北辰调离滇南,恐怕不妥。臣恳请陛下,另择良将,讨伐逆贼。”
“有何?不妥呢。”
卫悯抬高语调,施施然看向裴行简:“前滇南行军大都督袁霈不是还留在滇南养病么,论?起对滇南的熟悉程度,袁霈不输裴北辰。陛下,不如让袁霈将功补过,官复原职,统领滇南军务,如此,裴北辰便?可以放心西进了。”
裴行简冷笑。
“首辅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是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裴尚书谬赞了,论?起借刀杀人,还是裴尚书更胜一筹,当日袁霈之子袁放是怎么死的,只怕不用?本辅多言吧。”
裴行简与其父裴道闳不同,出?了名的冷静克制,面色数变,到底没再?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
“你?们说说,这首辅为何?非要逼定渊王府表明一个态度呢?”
议事结束,百官三五结伴,往宫门外走,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另一个道:“你?懂什么,这叫釜底抽薪,眼下谢琅以收复西京之名,盘踞西京,大渊百姓受其蛊惑,视之为收复失地的英雄,可谢琅到底乳臭未干,声望无法与定渊王相比,只有定渊王向天下人表明态度,百姓才会?相信,谢琅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首辅真是好?手?段,这下,那谢琅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这还用?说么,北郡谢氏,出?了名的满门忠烈,如今出?了这么个乱臣贼子,定渊王如果不及时与这个儿子划清关系,谢氏一族的名声怕都要跟着受累,家?门不幸啊。”
卫瑾瑜落在最后,长睫低垂,面无表情听着众人议论?。
卫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
卫瑾瑜到宫门外时,卫嵩、卫寅,和?卫氏两个嫡孙卫云缙、卫云昊都恭立在一边,侍奉卫悯登车。
卫瑾瑜如寻常官员一般,停下,对着那车驾淡漠行一礼,便?抬步继续往前走了。
后面卫云昊瞧见,眉毛一挑,立刻扬声道:“站住。”
卫瑾瑜目不斜视,恍若未闻,扬长而去。
“大哥你?瞧瞧,他这张狂的样子!不就是当了顾氏弟子,进了凤阁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卫云昊一时怒不可遏,正待发作,卫寅连忙道:“你?闭嘴,宫门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竟敢对祖父如此无礼,难道不该教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