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一层的话,李崖没敢说。

谢琅看?他一眼,眉间并无沮丧色,反而是如利剑出鞘般的锋芒:“我走?到今日这一步,便是做了最坏打算,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记住,我们的未来在西京,以后?,不要总想着?北郡了。”

李崖重重点头:“属下明白。能?跟着?世子建功立业,比留在上?京城里看?那熊晖的脸色不知?痛快多?少。上?京看?着?繁华,但?世家一手遮天,皇帝表面宽和,实则多?疑狠辣,根本?不是建功立业之地。属下是个孤儿,命都?是世子给的,这辈子跟定世子了,世子在哪儿,属下便跟去哪儿,属下只是担心世子的身?体。上?回上?虎牢山,世子伤了臂,没养几日,就又攻打落雁关?和西京四城,身?上?不知?落下多?少大伤小伤。大战本?就耗损体力和精力,若回回都?要以身?犯险去那些悍匪口中抢夺粮食,世子身?体如何受得住。”

谢琅重新展开那副巨大的西京地图,铺到案上?,头也?不抬:“都?是一些皮肉伤而已,你如今怎么也?学得雍临一般婆婆妈妈的,别废话,传令去。”

李崖不敢再多?言,应是,领命退下。

出了帐门,就见帐外空地上?立着?一道素色身?影,清秀若玉,风姿胜雪,素色广袖随风摆动,显然已经?站了有一会儿。

李崖一愣,接着?大喜,正要开口行礼,卫瑾瑜示意他不必出声,自己掀帐走?了进去。

明棠照旧留在帐外看?守。

“不是让你去传令了么?”

谢琅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李崖回来,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一抹素色,愣了下。

卫瑾瑜已施施然走?上?前?,直接在案侧席上?跪坐下去,盯着?那地图看?了片刻,道:“看?来在下来得不巧,打搅世子处理公务了。”

谢琅目中犀利霎时烟消云散,唇角一扬,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刚巧从难民营出来,顺路经?过,便过来看?看?。”

说完,卫瑾瑜道:“手。”

“什么?”

“手伸过来,我看?看?。”

谢琅面不改色把右手伸过去。

“我这手又糙又黑,全是茧子,有什么好看?的。”

卫瑾瑜道:“另一只。”

“咳,左手右手有区别么?”

“伸出来。”

“好。”

谢琅只能?依言换了只手。

卫瑾瑜道:“把袖口卷起来。”

“……”

谢琅顿时有些心虚,问:“做什么?”

卫瑾瑜看?着?他,反问:“你说呢。”

“……”

谢琅越发心虚,一边装模作样解护腕,一边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你这个钦差出行,夏柏阳和青州府的官员竟然没有陪同么?”

卫瑾瑜盯着?他动作:“我没让他们跟着?。”

谢琅挑眉。

“按照夏柏阳的性子,就算你不让他跟着?,他多?半也?会诚惶诚恐远远跟着?的。出了什么事?”

卫瑾瑜:“也?不算什么事,只是借着?说话机会,和这位夏知?州还有那位甘县令好好聊了几句而已。”

谢琅动作一顿。

“聊得如何?”

“还算顺利,若我所料不差,最迟今夜,他们就会主动找你谈。”

谢琅意外。

“夏柏阳也?就算了,甘宁可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你确定,你说动了他?”

卫瑾瑜一笑:“是人就会有软肋有弱点,他甘宁也?是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我也?没有万全把握。此事能?不能?成,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