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他了,我只是替他父亲和兄长寒心。”
苏文卿道?:“义父言重了,兴许此?事?另有隐情呢。”
“能有什?么隐情,他让雍临把那些话一字不落的传给我听,就差一个巴掌甩到我这张老脸上,不就是明?明?白?白?告诉我,卫三是碰不得的人么。他如今是真的出息了!为了一个卫三,竟也?要六亲不认,数典忘祖了!”
说着不免怒火攻心,急咳起来?。
苏文卿忙端了茶水过来?,喂着崔灏饮下,替崔灏抚着背道?:“义父先消消火,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岂不又让世子担忧难过?”
“他难过?”
崔灏冷哼:“他如今哪里还?会为我难过。”
语罢缓了神色,道?:“倒是你,都?这么晚了,又特意?跑一趟过来?作甚。你如今已是三品侍郎,又住在陛下新赏的宅子里,朝上朝下多少人盯着,以后若没要紧事?,都?不要过来?行?辕这边了。”
说着又满是心疼地望向苏文卿仍缠着绷带的手,道?:“上回顾凌洲生辰宴,你那般费心准备了礼物,要不是裴道?闳半道?搅局,说不准心愿就要达成了。不过来?日方长,顾凌洲既允许你进了顾氏藏书阁,显然是对你青眼有加,这回不成,等下回便是。”
苏文卿低声道?:“义父言重了,孩儿送顾阁老礼物,是孩儿自己的心意?,天?下英才济济,顾阁老未必看得上孩儿。”
崔灏宽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顾凌洲素来?器重寒门弟子,若连你都?看不上,他还?能看得上谁,除非他是短时间内不打?算再收亲传弟子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江左顾氏最重传承,除了文库,武库里那些兵书兵法也?是集天?下之大成,若能学得一二,可是胜读十年书。可惜顾氏先祖有规定,这些兵书兵法只能本族弟子学习,绝不能外传,否则便是欺师灭祖。”
苏文卿笑着点头。
“孩儿知道?。”
“时辰不早,孩儿扶义父去里面休息吧。”
东跨院,小书阁,一灯如豆,笼着少年郎清瘦身影。
卫瑾瑜搁下手里工具,望着孟祥送来?的燕窝汤,问:“为何与我送此?物?”
孟祥笑着道?:“是世子吩咐的,世子担心三公子夜里看书太辛苦,特意?吩咐人去现买的。”
卫瑾瑜看着那碗浓白?汤羹,默了默,道?:“今日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们世子,不必再破费。我也?不会再喝的。”
说完,让孟祥把汤放下,就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对方态度冷淡,出乎孟祥意?料。
孟祥不是很理解,就算闹了再大的矛盾,一方已经主动示好,另一方怎么也?该消消气才对,怎么瞧着这三公子丝毫没有消气的意?思。
孟祥只能把原话告知谢琅。
本以为以谢琅的性子,定会让他继续送,不料谢琅却道?:“他既如此?说,听他的便是。”
孟祥不掩惊讶。
“那剩下的汤……”
“端来?,本世子喝。”
“是。”
孟祥顶着一脑门官司退下了。
李崖见夜色郎朗,时辰已经挺晚,他们世子仍坐在阶上,没有睡觉的意?思,也?只能跟着在后面杵着。
李崖这才发现,世子所在角度,恰好可以望见东跨院的灯火。
只要里面主人不睡,廊下的灯火会一直亮着。
李崖都?有些被自家世子痴情感动,也?顾不得规矩,直言道?:“世子既如此?放不下卫三公子,何不直接过去把话说开。”
这可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