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荆舟微微垂首,西餐厅的灯光恰到好处的昏暗,他的眉眼被笼罩在短发的阴影下,无法透过它们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面对她的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觉得愧对她,还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怨气。

“我从薄氏离职,你让陈栩去调查我,他跟你说我在京元做清洁工,你就真的以为我只是个清洁工,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我一个985毕业的大学生,还有薄氏这个镶金的工作经历,怎么会去做清洁工呢?”

后来的种种,工作室的人叫她‘挽挽’,生日宴上当着宾客的面修复古画……

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要稍微一想,都能猜出端倪,但薄荆舟却半点没发现异样。

能将偌大的薄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薄荆舟的心思可谓是深不可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证明

不在乎。

所以才能忽视得这么彻底。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餐,可沈晚瓷的胃口都被倒完了,她拿着包起身就要走。

薄荆舟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吃饭……”

末了,他抿了抿唇,又道:“抱歉。”

“受不起,薄总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保证每天早晚三炷香的感谢你。”

“过去是我做的不够好,但离婚的事,免谈。”

居然还有脸说只是不够好?

沈晚瓷狠狠翻了个白眼,“您可真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不谈离婚,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放手。”

她用力抽着自己的手,挣扎间,一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打翻,直接淋了薄荆舟一身。

醇厚的酒香在空气里弥漫开……

薄荆舟虽然穿的是深色衣服,但酒泼上去,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湿透的衬衫贴着肌肤。

他爱干净的程度虽然谈不上洁癖,但这样黏答答的贴在身上,还是让人很难受,他咬牙:“沈晚瓷……”

沈晚瓷看了眼他的衣服,半点歉疚的心都没有,反而揉了揉被他抓红的手,“你要再动不动就抓着我,下次我就直接往你脸上泼!”

说完,她转身就走,半点留恋都没有。

……

接下来的几天,节目连着录制,沈晚瓷累得够呛,终于在结束的第二天能够休息了。

但这一天,江雅竹约了她逛街。

马上要到春节,要备年货,还要给下人们发新年礼物。

沈晚瓷看着她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好奇问道:“这些往年不都是王姨在操持吗?怎么今年您亲自来买?”

“我最近闲得无聊,就找点事来做,先买点,她看着有缺再补。”

“明年爸是不是就不走了?”

薄荣轩将薄氏交给薄荆舟打理后,闲得无聊,跟朋友又合开了家公司,本来是打算搞着打发时间的,哪晓得业绩不错,不仅没成功摆烂,还开了分公司,把自己困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抽得出时间回来一趟。

但前段时间听说找到合适的管理人,沈晚瓷促狭的冲江雅竹眨了眨眼睛:“到时候您肯定就不无聊了。”

江雅竹被她调侃得淡笑出声:“好啊,都打趣到我头上来了,看来荆舟还是不够卖力……”

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两人正在闹离婚,好心情瞬间都没了。

但又怕给沈晚瓷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强颜欢笑。

“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再不放老子打死你!”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愤怒的男音,瞬间盖过商场里热闹的氛围。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形如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