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宜以为谢晏没有在旁边跟着,是在忙他的事。
待她回到栖迟居才发觉,谢晏留在院子,是在布置晚膳场地,还备了一些酒酿。
饭厅已经都布置好了,只需等待秦知宜的盛宴上席。
秦知宜见他还往饭厅摆了新开的花草,惊奇道:“夫君竟然弄得如此正式,那我这小小春饼岂不是失了场面?”
谢晏:“怎么会呢,我相信夫人准备的吃食肯定与众不同。再者,主要是咱们长房一家不多这样齐聚。吃是其次,一家人坐在一处,体会这春来天暖的美妙才是主要。”
秦知宜摇头道:“那不行,团聚重要,吃也重要。我们要事事都好。”
小夫妻两个联手起来,把这春饼之宴布置得尽善尽美。
叫侯夫人她们来了一看,大惊说:“晏儿不是临时说的吃春饼,看你们这架势,怎么像是设宴一般呢?”
没到栖迟居之前,因为传话的人是直到申时中才去的,又说是世子突发奇想,临时相邀,因此侯爷夫妇和谢盈她们,都只以为是寻常一餐,没有看得太隆重。
来栖迟居一见饭厅的布置,又见婢女们端着盘盘菜式鱼贯而入,将那样大的桌子摆得满满的,满桌琳琅,令人目不暇接。
纷纷赞叹说这菜式准备了多久时候,竟如此齐全?
谢晏答曰:“的确是临时起意,只是知宜她看重这事,心思活络,又想法纷呈,才能在短短时间安排得这么周到。”
他这夸人的话,似乎是在夸一位地位在他之上的贵客一样殷勤。
丝毫没有要内敛藏拙的意思。
这要是换做其他文人,恐怕只是低调地说“拙荆愚笨,让诸位见笑”之类自谦的话。
他一个人把秦知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倒像是在阿谀奉承谁一样。
侯夫人她们忍笑,看破不说破,自然也纷纷夸赞秦知宜能干,聪明贤惠。
秦知宜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她虚心腼腆地笑笑:“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不嫌弃就好。”
众人一一落座。
谢晟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奇道:“一般吃春饼也就十多个菜碟。嫂嫂竟然张罗出了二三十个菜。这些都是什么呀?”
桌上的菜式太多了,因为要吃春饼,许多菜都是做成丝状,乍一看确实无法辨认。
因此秦知宜特地让早晴给大家一一介绍那些菜。
这一介绍,众人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春饼费了多少功夫。
单是这笋丝、火腿丝之类的菜,都是用米浆浸过,去过了杂味。
笋丝无泥腥气,肉丝无重味,将春饼的爽口发挥到了极致。
因为菜实在是太多了,众人一边看一边挑选,能卷出许多的搭配。
再沾上特制的酱料、甜醋,清香怡人,口感爽脆,令人食指大动。
侯爷尤其喜欢这令人食之不厌的方式,频频夸赞。
“‘立春食春饼,未可却春困。’,知宜今日准备的这晚膳,简直把一个春天都摆在这膳食桌上了。春是万物始,足以可见,咱们侯府今年一整年都会尽善尽美,百福具臻。”
侯爷发话,将这一餐春饼的意义拔高,这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越加丰满温馨。
谢晏看向秦知宜,眉眼温柔。
这一刻的圆满与知足,不论拿什么来与他换,都是不够的。
这一餐,一家人有说有笑边吃边谈,直到天将黑了,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一桌子二三十个碟子,竟也不剩多少了。
送走侯爷夫妇与弟妹后,谢晏牵着秦知宜的手,慢慢走回院中。
下人们已经在点灯了,日暮的晚霞与暖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