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晴捂嘴笑:“别担心,世子和少夫人好着呢,两人这是害羞了。”
“害羞?”小柳氏结舌,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机缘,会让人羞到避嫌似的疏远。
再看屋里,在榻上落座的两人,因中间隔着炕桌倒看不出什么。
唯一明显的,是秦知宜没歪着靠着,端端正正坐在那儿,也没看向谢晏。
她接过晚桃递的热茶,一双手捧着喝,蕴着热气的茶盏在面前,却迟迟没动。
眉眼低垂望着茶水,也不知道水里有什么,是不是有朵花。
小柳氏忍不住笑了,问早晴:“姑娘为何如此?”
早晴探头看一眼,也笑,话里有话说:“咱们姑娘,长大了,有心事了。”
被看穿的秦知宜此时却不知道自己是有心事了。
她只是静静看着茶水,不知不觉就走神了,脑子里回想起方才在花园的一幕。
揽着她腰身的有力的手臂,还有那淡淡垂眸时,浓如黑墨的眼眸里,与专注中浮现的些许温情。
想到那一幕,就没来由地心慌意乱。
心里还不知道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有些痒,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空虚。
秦知宜专注走神,没听到有人唤她。
直到谢晏又提高声音问了次,才听到他说“饿了没,吃不吃糕点”。
他们是从寿安堂那里用了午膳回来的,老夫人要午睡,让一众小辈各回各院。
这时候距离吃罢午膳才堪堪一个时辰,肚子里的吃食都还没消化。
怎么会饿呢?
秦知宜纳闷摇头:“还饱着呢。”
谢晏点头,无话,继续喝自己的茶。
小夫妻两个短暂的交流后,又回归怪异沉默的僵持,都端着瓷盏,看着地面或远处,神游天外。
过了一段时间后,又莫名其妙且默契十足地同时侧目,看向对方。
视线碰撞后,又一触即分。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氛,令人心惴惴不平。
但奇怪的是,哪怕自己内心翻江倒海,但始终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思想法。
秦知宜觉得谢晏无动于衷,一如平常。
谢晏看秦知宜魂不守舍,以为她差点摔倒,是被吓着了。
可除了两位主子,就连小莲米儿都能瞧出来反常。
“羞羞,世子和少夫人都羞羞。”
她笑嘻嘻地垫着脚,凑到方妈妈身边和她祖母说悄悄话。方妈妈食指放在唇边:“嘘小娃娃不要说大人的事。”
莲米儿不解问:“为什么世子爷和少夫人都不说话?”
方妈妈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过此时在屋里,这样突兀的寂静下,浮动的却不是动情气氛,而是不可捉摸,不可名状的,暧昧。
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揣测着,却又为之紧张。
很快,双双都意识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今明两日休沐,今夜谢晏该宿在正房了。
又是一阵心悸。
其实昨夜就该一起睡,只是谢晏恰好有事,在书房忙到深夜,便顺势分开睡。
今日什么事也没有,明日又无需早起,再没有借口逃避。
没人开口说,却都知道到夜里会发生什么。
让人心绪不宁,迟迟不见好。
相比起来,谢晏有明确的前因后果,并不会为这情况有太多情绪。
可苦了秦知宜,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不懂,也想不通,没有头绪。
她只能懵懵懂懂地等待夜幕降临,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等待谢晏。
她想,或许